举报人是刘海中,得罪杨厂长的也是刘海中,最后背锅的也只能是刘海中。
这脑满肠肥的蠢货真以为上了自己的船就万事大吉了。
就算真能把杨厂长拉下来,刘海中贿赂领导的罪名也少不了。
少说得背个处分。
如果昨天什么都不认,秦淮茹空口无凭,李副厂长也拿刘海中没办法。
可惜被权力冲昏了头脑。
现在人为刀俎,他为鱼肉。
死活全看别人心情。
能信李怀德的话,刘海中确实是蠢货。
“李厂长,那个,买表需要的工业券?”
“这没问题,要多少我给你拿。”
刘海中搓了搓手,小声试探道:“还有买表的钱”
“钱?你管我要买表的钱?”
李怀德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蠢货居然想问他要买表的钱?
知道这话不合时宜,但刘海中也没办法。
这次事不下,他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李厂长,我家老大前阵子刚结婚,存款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家里还得吃穿用度您说是不是?这个月发工资还得要些时日,我这最多只能拿出
李副厂长想让这他滚。
向来只有别人给他塞钱,哪有他从自己兜里掏钱的道理!
见李怀德面色有些挣扎,刘海中加了把火:“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李厂长,这话,可是您说的!”
一听这话,李副厂长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大领导府邸。
“哟,郑板桥的《兰竹图》?谁给送了这么一份厚礼?”
听见声音,大领导和领导夫人将视线投了过去。
叶辰一手提着包裹,一手牵着小欣,还没走近,就看见那副醒目的兰竹图。
“你小子又看懂了?”
“亿点点。”
“又来,你说这小子哪点像是实诚人?”
大领导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拿叶辰没什么办法。
“张旭的字,刘松年的画,怎么有这么多?这什么日子,最近怎么这么多人给您送礼?而且您不是说自己不收贵重东西么?”
叶辰脸色变了变。
就看了一眼,客厅里的宝贝还不少。
“这些字画很贵重么?”
叶辰说得煞有介事,大领导脸色一沉。
他不是很懂字画。
这些东西在市场上也没个定价。
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
在懂行的人眼里,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宝贝。
不懂的话,确实也就一张纸。
不少茶楼都挂有这些东西,附庸风雅。
大领导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照单全收了。
“我也说不好,现在应该还没有一个稳定的市场,这些您且先收着,下次再有人送字画,可得谨慎着点。”
叶辰表情严肃,大领导反倒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也知道,这小子说这话,肯定是为自己好。
“我说小张他们肯定有其他想法,你还不听,下次再来,可得赶紧退回去!”
这段时间大领导一直忧心官场上的局势,领导夫人心弦绷得很紧。
听叶辰这话说得严重,自然不敢大意。
“小题大做,几张字画,能有什么。”
大领导哪能在叶辰面前失了面子,嘴上不认,心里也犯嘀咕。
“这是什么?”
意外看见一方被字画盖住的棕红色木盒,叶辰伸手取了出来。
打开一看,眼睛移不开了。
“鼻烟壶?看制式,是清代的,羊脂白玉,材质还是和田玉啊,雕的这是龙纹?”
叶辰盯着盒子里的东西自言自语,大领导和领导夫人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懂还是装懂。
“这类仿匏器葫芦型鼻烟壶该是宫廷御用的,怎么连个款都没有?”
“你小子行不行啊?”
“刑!”
想也没想,叶辰顺嘴回了句。
依旧专注面前的物件。
很快就在鼻烟壶的内部发现了端倪。
“这是弘?”
看清鼻烟壶阴刻的暗款,叶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弘历皇帝,乾隆皇帝御用的鼻烟壶!
“你小子到底看出什么了?”
大领导伸长了脖子,叶辰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顶级的和田玉,您可能对玉石没什么概念,只要知道不便宜就是了,鼻烟壶一般都是豪门大族喜欢的玩意,皇室首当其冲,最精美,价值最高的,基本都在皇室手里。”
叶辰也没藏着,把自己知道的挑重要的部分说了出来。
“像这种壶身上刻有龙纹的,肯定是宫廷御用,光是这些,这支鼻烟壶就已经价值不菲了,这还没完,您再看看这个。”
大领导和领导夫人都把脑袋伸了过来。
“弘?什么意思?”
“弘历皇帝?这不是乾隆的帝号么?”
大领导眉头一皱,这样的话倒是有些棘手了。
“大领导,您是真刑,这些东西也敢收,我这几根萝卜都不好意思拿出去给别人回礼了。”
送东西的也未必懂行,官场上的事牵扯太深。
大领导现在知道这些礼物的价值,应该知道怎么做。
“差点犯错啊,诶,你刚才说什么萝卜?”
等看清叶辰包裹里装的东西,大领导眼睛直了。
“你小子不是真拿萝卜糊弄我吧?”
“您总不会连人参和萝卜都分不清吧?”
叶辰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忐忑。
大领导虽然给了承诺,他也没有尽信。
“少贫,你小子从哪弄来这么多人参?”
“这您就甭管了,我一没偷,二没抢,大领导,您自个儿说的话,不能这么快就忘了吧?”
“你看看,这小子就会拿我当枪使,少废话,刚好厨房有半只鸡,先去给炖上。”
叶辰松了口气。
有这话,大领导这关算是过了。
“这些都收起来吧,下次都给退回去,这要不是叶辰这小子,后果不堪设想。”
等叶辰走远,大领导脸色一白,有些后怕。
多事之秋,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万劫不复。
没想到这些看似没有价值的东西,反倒是最要命的。
“真有这么严重?”
“可能比我说的还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