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街头巷尾的年味也浓了起来。

大年三十这天，叶辰领着穿上了大红袄的小欣赶早去了趟北新桥市场的水产区。

四九城百姓过年，这桌上自然少不了带鱼。

这类咸水鱼生活在海底六十米深的地方，人工没办法养殖。

四九城市面上的带鱼基本都是黄海和渤海捕的。

叶辰喜欢吃。

四九城地界的百姓也喜欢吃。

尤其是年前这段时间，来得晚了，根本抢不到。

以前四九城市民根本看不上带鱼，跟八分钱一斤的螃蟹一样，没人买。

只是近年粮食紧张，鱼虾供应出现了断层。

报纸饭店也开始推销这种以前无人问津的食材。

没辙，那就试着吃一吃吧。

结果真香了。

滑嫩的鱼肉，又没什么刺，不怕卡嗓子，可以说是老少皆宜。

带鱼的价格也一路疯涨。

从最初的一毛九一斤，涨到现在最高四毛七一斤的无头带鱼。

当然，市面上最紧俏的，是三毛八的宽带鱼，供不应求。

逢年过节那是桌上必有的菜。

等买够了大年三十要用的食材，叶辰提着大包小包往家赶。

“哟，买这么多吃的？”

在巷子里见着阎埠贵一家，对方也上来打了声招呼。

大过年的，不论以前有什么嫌隙，今天都得放一放。

叶辰也没摆谱，笑着打了声招呼。

只是没走几步，又撞见了傻柱一家。

养了几天，肉眼可见的胖了不少。

“够丰盛的啊，叶辰，顶了我的位置，现在的日子挺滋润啊！”

何雨柱已经知道是谁举报的自己。

这可不是一点嫌隙。

四个月的监禁生活，现在想想都直吐苦水。

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还算过得去，出来了就好好做人，别再犯错了，不然谁都帮不了你。”

大过年的，叶辰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

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

傻柱听见这话，却当成了挑衅。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你这孙子比许大茂还不是个东西，他人坏好歹不藏着，你这犊子就知道在背后阴人。”

“不准你说我哥！”

不等叶辰反驳，小欣先站了出来。

扬起脑袋，对着何雨柱直瞪眼。

“嘿，我一大老爷们还能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唬住？叶辰，别躲你妹后面，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咯，你甭想过这么年！”

叶辰脸色一沉，表情有些冷。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那许大茂在监狱里待了两个月，好歹安分不少，也懂了点规矩。

何雨柱在里面四个月，没有半点长进。

现在什么局势还闹不清楚。

“不让我过好这个年，我让你这辈子都不好过！”

这话没有烟火气。

从叶辰嘴里说出来，却让何雨柱气势顿了顿。

到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聋老太专门找他说过这事，让傻柱以后看见叶辰绕道走。

自然是怕他口无遮拦，回头再把人得罪，连厂里的工作都保不住。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四个月的时间，从一无是处的学徒工，到所有人都眼红的代理副主任。

叶辰也才用了四个月时间。

何雨柱的性子没法收敛，得罪人是常有的事。

回头在厂里被人抓到把柄，再有坐牢的经历，叶辰想让他卷铺盖滚蛋，也就一句话的事。

“你嚣张什么啊，别以为一朝得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缺德吧你，早晚遭报应！”

何雨柱有顾虑，雨水却不管那么多。

早就看他不爽了，哪能看着叶辰在自己面前这么蹦跶。

“柱子，雨水，你们不是要去市场么？在这干嘛？”

易中海及时走了过来，见叶辰脸色不太好，心里一紧。

当初老太太让他小心这小子的时候，他还不是很在意。

结果这边刚拿下劳模，那边就转了行政，成了领导。

论看人的本事，院里确实没人比得过老太太。

叶辰不是何雨柱能招惹的。

这家伙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回头连厂里工作都没了，就真只能学许大茂，走街串巷收破烂了。

“小叶，雨水不懂事，说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

“确实不懂事。”

见易中海又在自己面前装起了老好人，叶辰瞥了他一眼，大过年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你”

“时间不早了，再晚连白菜都买不到！”

易中海没给雨水继续任性的机会。

壹大爷对叶辰的态度何雨柱看在眼里。

多少有点讨好的意思。

从监狱出来后，他也没少听到叶辰的传闻。

怎么吹的都有。

现在看，那些传闻可能并没有夸大。

这小子真的今非昔比了。

“小欣，咱们回家。”

见两人识趣没有说话，叶辰也懒得跟他们废话。

等人走远，易中海立马换了张脸。

“糊涂！老太太跟你说的话，你现在就忘了？让你见着叶辰绕道走，你倒好，还嫌自己在监狱里吃的苦不够多是吧？”

还从没见壹大爷用这么严厉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何雨柱也没了底气民。

“就是因为在监狱吃的苦头太多，我才气不过啊。”

搁谁有他这样的遭遇，也没办法把这口恶气咽下去。

易中海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很多。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能成什么大事？就算想跟人扳手腕，也得把自己的胳膊练粗，就你现在这样，人一句话，你连厂里的工作都保不住。”

“这小子现在有这么大能耐？”

何雨柱皱着眉头，只是道听途说，怎么都觉得有些玄乎。

叶辰以前什么样，他最清楚啊。

“他的能耐比你想得还大！行了，甭想那么多，先过好自己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