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美妇，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是的，当然。“他屈指敲了敲乌木柜台，震得茶盏里的清茶泛起涟漪，“要可靠的那种，最起码也得是抱元境中阶。“

声音突然沉了几分，眼中寒星乍现，“当然，抱元境高阶强者，甚至巅峰强者——“尾音拖得绵长，像是用刀尖在冰面上划出的裂痕，“那就更好了。“

美妇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广袖下的手不自觉捏紧了金线绣的帕子。

她很快换上得体的笑容，退后半步福了福身：“那尊客稍等。“转身时绯色裙裾旋出花瓣似的弧度，腰间缀着的银铃却诡异地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只见她走到绘着九头蛇图腾的屏风后，指尖燃起一簇幽蓝的火焰，很快将传讯符烧成灰烬。

凌霄斜倚在雕着饕餮纹的紫檀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盖。商会的穹顶悬着十二盏琉璃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远处传来灵兽坐骑的嘶鸣声，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龙涎香，混着兵器铺传来的金铁气息。

他闭目养神时，能感觉到暗处至少有五道目光在窥探，却浑不在意地勾起嘴角。

不过一刻钟之后，美妇便回来了。她步履比先前轻快许多，鬓间的金步摇晃出细碎流光：“金钱帮那边已经同意我们与尊客谈这笔生意。“

说着从袖中取出块黑金令牌，令牌上狰狞的貔貅双目血红，“我们全权代理，也不收代理费。“她将令牌推到凌霄面前，指尖在貔貅獠牙上轻轻一叩，“能跟尊客交个朋友——“抬起眼时，瞳孔里映着琉璃灯的火光，“也是不错。“

美妇话音未落，凌霄突然轻笑出声。他屈指弹了弹黑金令牌，貔貅血红的双眼闪过暗芒：“好，既然这样，也省得我到处乱跑了。“说着将令牌翻转过来，指腹摩挲着背面凸起的符文，“这抱元境高阶强者，什么价格？“

他抬眼时，眸光如寒潭映月，分明带着笑意，却让人脊背发凉。

美妇广袖下的手指在算盘上飞速拨动，珠玉相击声清脆如碎冰。她略略沉吟，丹蔻指甲在账簿上划过一串朱砂数字：“一万灵晶！“声音不大，却震得案头鎏金香炉的烟柱都晃了晃。

“一万灵晶！“凌霄把令牌重重按在乌木案上，震得茶盏里的残茶泼出几滴。

他后槽牙咬得发酸，藏在袖中的左手攥紧又松开——先前在秘境拼死拼活，一路上更是与抱元境强者厮杀，又在这里周转，才堪堪凑够六万多灵晶，此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沾血的灵石碎屑。

他面上却笑得愈发恣意：“这尼玛是真贵啊，你们莫不是把本尊当冤大头？“

美妇不急不恼，纤纤玉指将泼洒的茶水抹去。茶水在乌木案上蜿蜒成蛇形暗纹，被她用帕子轻轻拭净：“尊客说笑了。“

她抬眸时，耳坠上的东珠映着琉璃灯，在眼尾投下细碎的光斑，“这价格其实很公道。抱元境强者出手，动辄牵动天地元气，单是调息用的九转回春丹，便要耗去三百灵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