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非常精致的乌皮六合靴,停在了刘师爷的面前。
靴子的主人,正一脸嫌弃的看着刘师爷。
“怎么?在南方呆久了,养尊处优惯了,这路途上的奔波就受不了了?”
听到这个声音,刘师爷强制自己从眩晕中清醒过来。
“参见太子殿下!下官失礼了!”
太子嗤笑一声,心道你何止是失礼啊,你完全是失体了。
瞧这一副刺毛蜡孔、衣着不正的衰相,也配出现在我太子面前!
不是母后相帮族人,这些个贱民又没有一技之长,如何会登这大雅之堂!
“我问你,这一整年下来,都没有收到你的信息,可是南方一直风平浪静?”
原先一年总要收到两次汇报的,说来也奇怪,今年不找他,他也啥都不回信息了。
刘师爷暗道,之前该传递消息的时候,发生了船上粮草被盗的事情。
自己一直在挖空脑筋填补空缺,害怕汇报之人询问详情,自己就省略了那道步骤。
没想到今天还要来挨这一遭。
“启禀太子殿下,今年幽平城还如往日一般,除了一些个小事,以及极个别的刁民。
并没有大事发生,所以下官也就忘了回信息了。”
太子盯着脚下的人影看了半天,你这个样像没有事情发生的样子吗?呵呵呵!
“刘师爷,你可想好了说啊,这一次边关可出了大事,如果你隐瞒不报,就是母后也救不了你!懂不?”
边关出了大事?难道是那批被劫的粮草出了问题?刘师爷差点被这话吓晕过去。
“太子殿下,看在咱们是亲戚的份上,你就饶过我吧!”
闻言太子一个激灵,果然!
我就说怎么一整年都是风平浪静的,呵呵!
“就你这只臭虫也配做我的亲戚?我呸!告诉你,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有任何隐瞒,我将灭掉你这一支!”
刘师爷浑身哆嗦着,痛哭流涕,“不要啊,太子殿下,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们这一支族人!”
太子阴鸷道:“说,我要知道全部详细经过!”
刘师爷苍白着脸色:“今年又有官兵往南方边境运送皇粮,咱们按往常一样截了下来,准备运往交接的地点。
当天晚上,所有的皇粮全部被运上船只,看守的两个小吏喝了些酒。
到清晨时分来押运船只的人,发现船上竟然空空如也,就连一个麻袋、一粒米都没有了。
然后我在幽平城里投入了大量的人手,却一无所获,本来我想把他们两人押上京来问罪的。
可是想到他们也是皇后娘娘的亲眷,心中不忍,就想了法子自掏腰包,给他补了上去。
所以也就迟了些日子,耽误了给您汇报消息的时间。”
太子:“呵呵,我母后怜惜你们这些族人,你们就是这样给我办事的?
那一批的粮食可有不少呢,居然全部不翼而飞了?
这样离奇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胡编乱造吗?”
刘师爷一愣:“太子殿下,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指天发誓,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难道太子殿下想知道的不是这件事情?
那是?……
刘师爷有一种冲动,想把刚刚说出来的话再吞下肚去。
自己怎么这么不经吓呀?这不该说的事情说出来了,这可如何收场啊?
太子:“你不会自己吞了那一批粮食,就赖到别人身上吧!
那一船的粮食,不会一夜之间无声无息消失的,总会留下什么痕迹!”
刘师爷硬着头皮道:“没有痕迹,我真的查过了,整个幽平城都没有痕迹。
对了,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池大将军。
我当时查到他那道卡口的时候,他也振振有词的说,没有看见任何的蛛丝马迹,一切正常!”
太子的手指在背后摇了摇,一道黑影奔了出去,直奔池将军府上。
太子踱了两步,又慢悠悠的问:“我问你,除了这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人路过那里?”
刘师爷用手抹了一下脸上吓出的泪,恐怕这一句才是太子要问的问题!
哇啊!呜呜呜!
刚刚自己的嘴为什么要那么欠呢?还以为池大将军提前一步回京,告了自己的状呢。
原来全然不是,是自己胆小泄露了秘密,如今哭都没有地方哭去。
太子又踢了一脚,“问你话呢,发什么愣?”
刘师爷忙又收拢了情绪:“新奇的人没有,你说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太子看了一眼刘师爷,看来池大将军没有撒谎,也没有背叛我。
太子已全然不抱幻想,完全是在池大将军来临之前耗费一点点时间:“我提醒你一下,有没有异族的女子?”
刘师爷想了片刻,“没有见过奇装异服的女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