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历四年冬,林桐的酒厂正式进行了投产。
他有信心在正月前,将所有的酒水都弄好。
拆迁的工作已经结束,酒厂也建立完毕,并且酒厂完工后的第一天,胡首德就亲自来到了酒厂。
给林桐送来了全额的货款!
"胡大人!朝廷舍得给钱了?"
“呵呵!林桐,这钱你拿着就是了!你管他是谁给你的!”
林桐一面指挥大家把钱搬入地窖,一边回话:“也是!只要是大宋的钱,那就没问题!"
胡首德又问道,“你这大酒厂也建起来了,几个村子的砖墙也围起来了,你要搞什么鬼?"
"嘿嘿!也没什么!毕竟我这酿酒技术独一无二,现在摊子又变大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随你吧,只要你做围墙不是为了造反就行!”
林桐听完,开玩笑的说道:"哎哟哟,我的胡大人!您可拉倒吧?在京畿之地造反?您也看得起我呢!"
“呵呵!开玩笑的!"
胡首德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林桐的话,而是在偌大的酒厂里走来走去。
"你听说了么?"
"听说什么了?"
林桐很是莫名,胡首德突然这么一句话,让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范仲淹的堂弟范书瑜被押解到了汴京,再过五天就是冬至,到时候要在菜市口问斩!"
“啥?就因为他侵占土地?"
"怎么!侵占土地的罪名还不够?而且范仲淹在朝堂之上点名,要让自己的弟弟进京受审!”
"结果就审出来一个弟弟开斩?"
胡首德竟然认真的点着头,然后又认真的说道:“法令是他颁布的,人也是他亲自举荐要查的,现在出了问题,出头之后是要付出代价的!”
“范大人估计也没想到会被定这么狠的罪行吧?"
胡首德与林桐就这么聊着,林桐似乎感觉到胡首德对新政好像也是无所谓的态度呢带着这个疑问,林桐悄悄地问了一嘴,可胡首德避而不答,一笑而过了。
在离开酒厂之前,胡首德还是留下了一句话:“新政的实施,终究还是利益集团之间的斗争,我就是个记录官,左右不了新政的走向,也左右不了其他人的意见。所以我只能老老实实的进行记录。”
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了,但林桐仔细想了想,觉得胡首德应该不是这个意思。
范仲淹的堂哥要被问斩的消息,传的还是非常之快的。
不用林桐去说,四个村子全部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大家也是议论了起来,对于范仲淹这种大义灭亲的行径还是颇有微词。
为了自己的新政,把自己的堂哥拿出来做典型,只是因为兼并了一些土地,最终导致堂哥被问斩。
这种行为对于小老百姓来讲,是无法理解的。
古代的宗族观念非常之强,先不说有林王万李这是个大村子。
就是小门小户,家里也是有不少亲戚族人。
更何况范仲淹的范家,也不是一个小家族。
最为关键的一点,那就是范仲淹的均公田一项,改变的主要是士大夫阶层的利益。
与老百姓毫无关系,这也是村民们不会感同身受,也无法认同的主要原因。
更加悲催的是,在丁原的强烈要求下,范书瑜的监斩官竟然是范仲淹。
监斩现场,范仲淹虽然表面镇定,但颤抖的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躲在人群中驻足观看的丁原以及其他大臣,脸上都是不屑一顾的愤慨。
当范仲淹掩面丢下令牌后,刽子手手起刀落,一颗人头滚到了地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了所谓的新政,害死了自己的堂弟,我看你如何向范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丁原在看到这个情形后,面无表情的丢下了一句话,离开了刑场。
范仲淹想要走到堂弟的尸首身边,帮忙收尸。
却被范书瑜一家人用力推开,要不是有士兵们阻拦,估计范仲淹要挨揍。
范仲淹嘴巴微微的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任何一句话,也离开了刑场。
不过这件事情给范仲淹的新政,也是带来短暂的好处。
各地的官府接到了朝廷的邸报之后,迅速的对各级官员进行登记。
并且按照范仲淹指定的规则,打算重新的分配公田。
各地的与朝中有瓜葛的大地主们,也是纷纷接到了信件,里面详细的介绍了破解均公田的策略。
这些大地主,在一日之内,将自家的所有田产进行了大量拆分。
就连家里的猫狗名下都有田产登记,而真正的大地主的名下,只剩下了区区十几亩薄田。
在这样的情况下,那些没有公田的各级官员,不仅分到的田地亩数少,而且比较的贫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