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涛喘了口气,说道:“我是济州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奉命前来围剿梁山,你家里可有吃的吗?”
老婆婆听他自报家门,却也不敢随意开门,只得说道:“官老爷稍等,我去叫我的儿子出来。”
“赶快!”何涛先前受了惊吓,此刻又累又饿,顿时没好气的说道。
老婆婆赔笑了一声,连忙转身回屋去了,过了片刻,她就领了一个老头,和两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那老者一见到何涛,尤其是那一身官服,连忙就迎了上来,将柴门打开,笑呵呵地把何涛请进了屋内。
老者请何涛坐在上位,先叫老婆婆准备吃的,又给他倒了一碗水,然后才问道:“敢问官爷,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何涛也是渴了,一口气将水喝完,然后一抹嘴巴,说道:“老爷这次围剿梁山,不想贼人十分凶恶,又将官军给打败了。”
老者和他的两个儿子,闻言都是大吃了一惊。
老者连忙说道:“老汉听说这次济州官府,可是派了好几千兵马,怎么就败了呢?”
何涛沉着脸道:“我哪里知道!本老爷在梁山镇驻守,谁知道今天早上,一群贼寇在外边叫骂,我才知道那陈都监已经死了!”
嘶——
老者和两个儿子都倒吸一口凉气,连兵马都监都死了,这梁山泊当真厉害。
何涛想起一件事,于是问道:“老丈,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者回答道:“回老爷的话,这里是大王庄,乃是郓州地界,再往前走四十里,就到了寿张县城了。”
何涛闻言微微一惊,不想自己这一路狂奔,竟然跑到郓州地界。
梁山泊虽然归济州管辖,但济州在南,郓州却在北,从梁山前往寿张,却比到郓城县还要近一些。
因此,何涛虽然跑到了郓州地界,其实距离梁山泊也没多远。
何涛点了点头,说道:“老爷知道了,快准备吃食,完了以后我还要回郓城县禀报。”
说到这里,何涛却感到头疼,回去见到时文彬后,该怎么说出口呢?
“官爷稍等,我去催催我那婆子。”老者笑呵呵起身,给了两个儿子一个眼色,三人一起走进了灶房。
过了片刻,就在何涛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老者又端着一碗水出来了。
“官爷请稍等片刻,再有一会儿就好了,官爷请喝口水吧。”老者赔笑着道。
“嗯!”何涛点了点头,他已经听到灶房 里的柴火燃烧的声音,知道再催也没用。
何涛也是有点渴了,端起那碗水送到嘴边,谁知还来不及喝,就感到后脑一阵剧痛,似乎被狠狠地砸了一下。
噗通!
何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那老汉笑眯眯的脸。
“将这贼配军绑起来!”
老者立即站了起来,叫道:“老二,你快去小吴庄请梁山好汉过来,就说咱们抓了个什么缉捕使臣。”
“哎!”小儿子答应一声,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老者就和大儿子一起,将何涛绑成了大麻花,然后把佩刀马匹藏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爹,这个人好歹是个官儿,咱们将他送给梁山泊,这样好吗?”大儿子忙活完了后,有些担心地问道。
老者训斥道:“他是个官儿又怎么样?对咱们家有半分恩情?三年前,咱们跟李大户借了三贯钱,到最后利滚利,眼看着永远也还不清了。”
“要不是上个月梁山好汉过来替天行道,抄了那李大户一家,烧了咱们家的借条,还给咱们分了粮食,只怕再过个两三年,咱们就得给李大户卖命了。”
“老大,咱们也要知恩图报!再说了,如今数千官军大败,咱们绑了这个官儿,不说出去谁会知道?”
“爹,您说的有道理!”大儿子听了老父的话,当即也是点头称是。
人心依附,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