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恢复得七七八八的李保国,见对面停靠的火车是从锦城开往京都的,心知快回到久别的家乡,不由得紧张起来。
越临近川省,他心中越不安,有种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感觉。
“爹,喝杯水!”打水回来的李木通,打断李保国的思绪。
爷俩此次出行都是便服,他们怕穿着军装有些事不好出手。
冷静下来的李保国,已经想好了今后的打算,放弃升职转业到地方上。
找到孩子后,他会带他们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重新开始新生活,忘记过去的一切苦难。
该出的气,那是绝对不能少的,谁欺负了他的孩子,都要用血泪来还。
徐徐开动的火车,带着轻装回家的李保国和李木通奔向锦城。
一辆与他们擦身而过的火车,却带着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前往北方。
两列背道而驰的火车,带着它们各自的旅客踏上新的征程。
…
李保国看着日新月异的城市,与他当初与师父匆匆逃离时相比,已变化很大。
八年前被某组织追捕,为了不连累家人匆匆逃离,连封信都不敢往家里送。
如今是正大光明地回来了,却是更难过加心痛。
风尘仆仆的爷俩,心中早对布条上的地址烂熟于心,几经问路后站在大门紧闭的李家大院门前。
李保国看着‘李家大院’四字,一时有些恍惚。
怎么会这巧!
青砖院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居住的地方,李保国重重地捶打一下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整条胡同静悄悄的,因为还不到下班时间,很难得见人在外面晃。
“木通,你往左边打听一下这家的情况,我往右边去问问。”
表面冷静的李保国,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但他仍沉稳地要了解这家人的情况。
知己知彼,方便于出手。
…
可惜的是,爷俩敲了几家门都没遇到一个开门的,只能回来蹲在李家院门前等。
“爹,要不我去找当地的公安了解一下情况。”
“先不惊动公安,你妹妹是大姑娘了,得多为她想想。
在这等,我还不信他们能事先知道躲出去不成。”
李保国悄悄回来,就是怕打草惊蛇,如今找到地方说啥也不会放弃。
等公安来,黄花菜都凉了!
“木通,找个地方翻进去看看!”李保国略一沉思道。
眼见着找到地方,因为一道门却见不到自己的孩子,李保国不再走寻常路。
他更怕的是,俩孩子会被人关在屋里虐待!
大户人家的龌龊事,可不少!
李木通点头,左右瞅两眼闪身进了相邻的小胡同,半柱香时间若无其事地出来。
父子俩对视一眼,李木通轻摇头,低声道。
“爹,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好像住了很多人,厨房就有五个。
院墙边种满了菜,后院种有花草,还养有鸡鱼。”
“一会咱们先礼后兵,实在不行就强抢,把家伙准备好!”李保国面不改色地道。
那眼里有说不出的狠意,只要能救出一双儿女,他不介意当一回土匪。
先把两孩子安全弄到手再说其他的,不然被人挟制,连谈条件的机会都没有。
李保国摸了摸怀中的两只大金镯子,该舍的时候就得舍。
事后回部队领了这两年的津贴,再给闺女买更好的。
李保国和李木通一明一暗地蹲在李家院墙下,盯着路口不时来往的人猜测。
…
一五十多年的女人,和几个比较小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进胡同。
李保国一双虎目落在一群小孩儿身上,希望能从中找到熟悉的脸。
“同志,你找谁?”
姚氏挡在孩子们面前,警惕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两人。
“同志你好,请问李桔梗和李麦冬可是住在这里!”
“你问那对姐弟啊,他们不在了!”姚氏随意地道。
李保国脑子嗡嗡响,‘他们不在了!’几个字像刀刺中心脏来回地拉锯,再绞碎!
痛,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痛!
挺拔的身姿瞬间枯萎地佝偻,一脸生无可恋,继而是滔天的愤怒。
李木通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摇头时泪水飞溅。
“是谁害死了他们,说!!!”
“不,这不是真的,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
“你谁呀!挺大一人怎么能胡说八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