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逸看到尤青的尸首,他拍了拍闵山的肩膀,
“闵大人节哀,此时北阑将士群龙无首,闵大人还需打起精神来才是。”
闵山使劲揉了揉眼眶,涨红着眼冲赵逸一拱手,
“逸王放心,本官明日就驻守在军营,立刻安排士兵撤离。
可惜的是尤大人无儿无女,他是郊州孤儿,听说是吃百家饭长大,尤家连个旁支子弟都没有。
现在尤将军殉国,本官这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要把尤大人送回郊州,还是送回阑都为好!”
赵逸听了这话眉头抽了抽,他默然片刻,吐出来一句话,
“想不到尤将军戎马一生,结局竟然如此凄惨。”
正在这时,曲子矜带着人赶了过来,他听了这话,对闵山说道:
“闵大人,尤将军劳苦功高,本相立刻安排人收殓尤将军,把他送回阑都。
本相会向陛下请旨,给尤将军追封,让人修建将军墓,风光大葬尤将军。”
赵逸听了这话笑了,他对曲子矜一拱手,
“曲大人出手不凡,北阑将士知道贵国陛下厚待尤将军,定然会更忠心于贵国陛下。
尤将军虽死犹荣,也算死得其所!”
赵逸回到朿州城,来到一处院子里,看到孙文炳和沈敏耀二人,正与稽靖红着眼眶,叙说二十年前的旧事。
这三位将领,都是二十年前,从战场血海深处爬出来的幸存者。也是二十年前,宁国武将世家硕果仅存的嫡系血脉。
看到赵逸回来,稽靖对赵逸一拱手,
“王爷,这次的事情劳你费心了!”
赵逸摆了摆手,对稽靖慎重行了一礼,
“这二十年来,委屈稽将军了,本王代表父皇和宁国百姓,诚挚感谢稽将军的付出。”
稽靖连忙把赵逸扶了起来,“王爷客气了,稽家食君之禄,保家卫国是应尽职责。
末将能够手刃仇人,为宁国江山社稷出力,虽死无憾!”
赵逸看了看三位将军,对稽靖说道:
“稽将军,现在北阑仍然屯兵边境,未免您的身份泄露出去,引起北阑的报复。
今晚由王妃带人护送稽将军,即刻启程回京。”
稽靖点了点头,“末将遵从王爷的命令,就是辛苦王妃了。”
邹婉兮一身利落的装扮走了进来,对稽靖微微一笑,
“稽将军客气了,我先一步与稽将军回京,还可以早点回去逍遥自在。
就是还要委屈稽将军,在回到京城之前,稽将军都要隐姓埋名,不能泄露真实身份。”
稽靖半点没有反对,“王爷和王妃思虑周全,末将会全程配合王妃。”
赵逸看着邹婉兮,对陪同保护的赵二赵三说道:
“你们一定要保护好稽将军和王妃,路上要出了半点岔子,本王唯你二人是问。”
赵二赵三连声应是,邹婉兮拍了拍赵逸,
“王爷放心,今晚的事情做的很隐秘,我们现在就动身回京,不会有问题的。
再说了,我还有虎哥这个大杀器,一般人没人敢惹的。”
稽靖与赵逸等人告辞之后,他换上一身护卫服装,与邹婉兮连夜离开朿州府,朝宁国京城疾驰而去。
邹婉兮带着稽靖赶了一个通宵,再加上一个白天,在第二天晚上,到了宁国境内的驿馆休整。
在路上,来往的商队和旅客,嘴里谈论得最多的,就是两国议和的事情。
几乎每个人都兴高采烈,说逸王不愧是宁国战神,他带着将士打了将近一年,不但连夺北阑数城,还逼得北阑换了三名主帅。
如今的宁国,再也不是二十年之前,任人宰割的国家了。
稽靖骑着马跟在邹婉兮身后,被赵二等人护在中间,看着老百姓扬眉吐气的样子。他戴着面具的脸上,虽然看不清太多的表情,但他的眼神熠熠生辉,一看就心情极好。
大家在驿馆休息了一个晚上,赵三从附近的县城赶来一架马车,让邹婉兮坐马车前行。
在宁国境内,邹婉兮带着人白天赶路,晚上在驿馆或客栈住宿,一行人平安抵达京城。
邹婉兮刚走到城外十里亭,赵三前来传信,
“王妃,稽将军,太子殿下带着百官,正在城门处侯迎二位。”
邹婉兮听了这话,她从马车下来,将士们吩咐道:
“全体都有,列队护送稽将军入城。”
众将士立刻列队整装,将稽靖护在中间,朝城门处快速驶去。
此时的稽靖,他一身将军服,胡须刮得干干静静。他脸上那几道疤痕,赵二进行了特殊处理,脸上只有轻微的痕迹。
邹婉兮自从第一次看到稽靖,就写信给闵老他们,让他们想办法改进舒痕膏。
不为别的,只为了在稽靖回归之后,不想让北阑皇帝抓住把柄,避免他派人报复稽将军。
几位神医听说了稽靖的英勇事迹,他们给邹婉兮回信,会全力为稽将军调制舒痕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