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守财在客栈得到消息,他再不敢去衙门转悠了,怕万一管家受不了大刑,把自己牵扯进去了。
元管家被抓去衙门之后,他事先想要装傻充愣,挨了一顿杀威棒之后,元管家不敢硬抗着不招,他竹筒倒豆子,把偷刘佑的事情认了下来。
不过元管家认罪得很彻底,半点也没把这事和马守财扯上干系,
“大人,奴才在马府干了快三十年,我家老爷就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他拉着刘老板去跑海运,原本是想拉着刘老板一起发财,谁知会遇上番邦贼子杀人夺财这种倒霉事?
刘老板是命不好没了,可是我家老爷和公子也吃了苦头啊!他们回来时那一身伤痕,就算鲁州城的百姓不清楚,那几个医馆的大夫应该是知道的。
咱家老爷受刘老板之托,不嫌弃刘家仅剩孤儿寡母,认下了大公子与刘家姑娘的亲事,并帮着刘家还清了钱庄的借债。
刘家不知感恩也就算了,他们竟然把我家老爷当仇人。
老奴想要促进两家交好,不辜负了刘老板的遗愿,就想着先把刘府的孙子偷出来,再用马家找到的名义还给他们,好为我家主子讨个人情。
没想到老奴弄巧成拙,刘家因为这事,竟然怀疑我家老爷是幕后主使,他们三天两头上门去闹,那郑婆子还跑到马府去杀人放火。
如此一来,老奴就再不敢把孩子接回来了。
大人,郑婆子在刘家呆了没几年,她都会为了主家豁出命去,老奴在马家待了几十年,想要为主子分忧,也是理所应当不是?
老奴错就错在头脑不好使,想了这么一个烂主意,不但没帮了我家老爷,还给老爷惹了大祸。
老奴糊涂,前些天看孙捕头还在忙着找人,怕那个孩子留下是祸根,就想着把他处置了,免得无端连累了老爷。
还好养孩子的是个好心人,不像老奴这样钻了牛角尖,要不然,可就造成大错了。
老奴认罚,不管老爷怎么处置老奴,老奴都诚心悔过。”
管家把这事和马守财扯开了干系,他还拿郑婆子的事情堵罗玉珩的嘴,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郑婆子为了报答丁氏,对马家杀人放火都可以不牵连刘家,我就偷一个孩子,就算最后想要杀了他,结果孩子不是好好回来了么?
有郑婆子的前车之鉴,我都亲口承认这事是自己的主意了,你也不能把我和马家扯上干系吧?”
有在外面看热闹的人,把元管家这个想法说了出来,他们也觉得,元管家虽然可恨,但好歹刘家的孙子找回来了,他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
也有人为刘家打抱不平,说这事不一定就是元管家的想法,这事马家一定脱不开干系。至于元管家为何愿意担下此事,定然是被马家许以重利封了口。
刘佑找到了,丁氏的事情还没有眉目,马守财得知元管家认下了此事,他第一时间赶去衙门颜面嚎哭,怒其不争叱骂管家,
“你糊涂啊,我不就受了点冤枉气吗?何至于让你如此冲动行事?
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会让你把孩子送回来。
也怪我这几个月太忙了,没想到你老老实实一个人,竟然如此犯糊涂。
还好这事有转机,刘家小公子全须全尾回来了,要不然,这罪过就大了。”
管家也配合着马守财唱双簧,他也痛哭流涕回道:
“奴才对不住老爷,奴才想要为老爷分忧,没想到帮了倒忙,老爷不怪罪奴才擅作主张,奴才就知足了。”
刘婶之前让玉珠把刘佑带了回去,她自己留下来听审,听到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可把她恶心坏了。
刘婶气不过,在堂上跳着脚大骂马守财,还脱下鞋底狠抽了马守财几下。
马守财被刘婶抽打也不还手,他一边抱头躲避,嘴里一边嚷嚷,
“亲家,我知道这事你心里有怨,是我御下不严,才让你与孙子分开了这么久。
你打吧,我绝不还手。
你出了这口恶气,咱们就把这事一笔勾销,今后好好做姻亲。”
刘婶听马守财一口一个“亲家”,气得当场翻白眼,还是赵三过去拉住了她,
“刘婶,没必要进行意气之争,现在你孙子找回来了,你更要沉住气不是?”
刘婶抚了抚心口,终于静下心来,她狠狠瞪了马守财一眼,
“姓马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老娘今后睁大眼睛看着,看看时候到了,你会得到什么好下场!”
马守财被赵三冷眼一扫视,他原本想要继续恶心刘婶的话,再也不敢说出来。
马守财抹了抹汗,心里暗自嘀咕,
“这个捕快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气势比孙捕头还足,今后看来要避他一二。”
罗玉珩又继续审问管家,想要确认丁氏的失踪,是否与他有关。
对于丁氏的事情,元管家矢口否认,他表示自己是敢作敢当之人,刘佑的事情是他做的,他自然会认罪,丁氏失踪与自己无关,他绝不会屈打成招。
元管家被打得奄奄一息,除了认下刘佑的事情,其它事情一律咬死了不说。
罗玉珩无奈,只能先把他与黄春押入大牢,准备延后再判罚。
马守财亲眼看着一切成了定局,他才一身轻松回到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