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人不再休息,轮流着驾马赶路,终于在两天后的一大早踏入了蜀州地界。
陈老大陈宏仁一马当先,指着远处的城镇,扭头朝着陈老爷子问。
“爹,咱们去哪个城落脚啊?最大的主城益州城怕是没有咱们的容身地。”
陈老爷子沉吟了片刻,不知道当地的政策如何也做不出决定。
“先去前头的城镇问问看吧,对于流民的收留无非也就两种方式。一是随军,全家人都入了军户;一个则是开荒,分到荒凉的地段充当城池的新民。”
陈宏勇叹了口气,不舍地看了看希宝儿稚嫩的小脸。
“咱们家上有老下有小,浩博还要走仕途,不能入了军户。要是开荒的话,咱家倒是不怕。陈家多得是力气,早晚能把日子过起来!”
陈老太忙附和道:“是这个理儿!随军日子的艰辛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承受得住的,还是安安稳稳种地得好!”
陈老爷子何尝不知,他点头应下,“先去问问,看这里哪个地区肯收留开荒的难民,我们便去哪里扎根。”
到了相对安稳的蜀地,陈家人终于不再提心吊胆的了,一行人放慢了脚步路过了三个城镇,终是寻到了招收难民开荒的地段。
花溪镇位于岐山以东的位置,高山与城镇之间有大片平原空地未经开发。m.gΟиЪ.ōΓG
官府想办法安置投奔而来的难民们,同时也为着更好地发展经济人口,特地划出了一片区域安置难民。
落了正规的户籍,难民们便成了花溪镇旁清泉村的人了。
根据各家能力开地,开了多少只需报备村长便属于自家的地了,每年只需上缴收获粮食的一成便可。
这样的赋税于全国范围内都是极为优惠的,考虑到难民窘迫,又是荒地,朝廷不过多为难这帮人。
陈家人喜不自胜,更加确认了陈老爷子南下决策的正确性!
要知道当时逃荒,不少人都奔着皇城方向东边去的。
陈老爷子却认为,国家动荡,朝廷不稳,越靠近皇城处越不收容难民,不如南下。
蜀地偏安一隅,地有天险,易守难攻且土地肥沃,正值发展之际。
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个安稳足矣。
所以陈老爷子没有过多的犹豫,直接带领家人踏上了南下的路。
“爹,都办好了!咱们现在是清泉村的正规村民了!”
陈老大同陈浩博拿着自家的文书兴致冲冲地走了过来,如此陈家人心中的石头终于坠地。
陈老太老泪纵横,她伸手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激动地说:“这下好了!咱们重新开始,把日子过起来!”
陈家人纷纷称是,只要全家人一齐使劲,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陈老爷子舒心地举着烟袋吸了一口,“想当年,咱们陈家也就是个外来户。分的地就那么两块。还是孩子们分别寻了营生,咱家的日子才逐渐好了起来。”
陈宏勇笑着接道:“爹说的对。大哥如今是手艺顶好的铁匠,我时不时猎到些猎物也值些钱,三弟木工活做得,谁不夸一声好!等浩博高中,咱们陈家就等着一飞冲天了!”
希宝儿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家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
笑中是成功渡过最艰险的逃荒的庆幸,是准备开启新生的喜悦。
陈家人笑着牵马来到了清泉村,村长见到这一大家子过来,竟丝毫不像难民。
不仅衣着整齐,各个身强体壮,竟然还牵着六匹健壮的马。
要知道这一匹马都能在花溪镇购置一套小房子了!
村长迎上前自我介绍道:“老头子我就是花溪村村长,姓吴。你们是来这里落户的?”
陈老爷子忙递上户籍文书,面带笑容说道:“吴村长,我们一家子姓陈,从北面过来的,现下已办好了手续,等着入住。请问村长给我们安排在了哪处?”
吴村长笑着打量陈家十多口人,心道这户人家不得了,男丁众多还有资产,与之交好错不了。
“走!我带你们过去。就在山脚的那头!”
吴村长亲自带着陈家人来到了给陈家人安排的茅草屋处。
因是难民安置房,全村的房屋都是官府临时搭建的茅草屋。好在天气炎热,茅草屋虽简陋,却也能充当个住处。
陈家人打量着自家的位置,不禁感叹,除了茅草屋有些粗陋,这里的地段是极好的。
不仅屋舍多,地段也敞亮。
茅草屋共六个,分为两个院子。
两个院子相连,每个院子各三间房。坐北朝南一间主房,左右两处各一处厢房。
房屋前后各有一大片空地,后院处背靠高山,可进山打猎,可栽种果树。
而后院空着的地段足够再建一处二进院落了。
前面宽敞的院子外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流过,因地处上游,此处用水极为方便。
虽然屋舍多,陈家人口也不少。
陈家二老住进了左院的主屋,东西俩屋便分给陈老大家。陈老大两口子同陈二郎住西厢房,将东厢房让出来给陈大郎两口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