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四周的温度低了几分,梁幻不由自主地用手紧了紧领口,他捏着衣襟一角,笑意渐敛。
“莞姑娘,这要说到底也是在下的私事,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我虽被人所伤,但这一路间没有做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吧。我既没有做违背原则的事情,也没有因伤耽搁大家的行动。”
“你为何非得要在我这儿得到一个结果,既然是我的私事,我也有拒绝告知的权利吧。”
听罢,莞卿神色复杂,望了他一回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是我逾矩。还望梁师兄不要放在心上。”
说到一半,莞卿欲言又止地看了看他,目光流连于他肩上几瞬,踌躇之后还是开了口:
“师兄既然不愿我过多询问关于你的私事,我自是不会强人所难。”
“但师兄的伤势,倘若不能够善加处理,以柳师兄的境界,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的。”
“而且我看那施咒人手段狠毒,师兄还是多加注意的好。”
莞卿会如此直白的关心他,倒让梁幻有些受宠若惊。
但对方所说的他又何尝不明白,他就是因为奈何不了成南下的咒,才会放任不管的。
不然他也不会愿意带着这几乎要了他半条老命的肩伤到处跑。
经此一番对话,梁幻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又接着向莞卿再三保证了自己并无大碍。
这事儿才终于告一段落。
暂且松了口气的梁幻余光散开,意外发现两人走了这一路,已经不知来到了何处。
本身这条长街就被笼于重重的阴影之下,起了雾两人也未曾注意过。
等到他们有空开始留意周围情况的时候,浓稠的雾气已经从两侧建筑逐渐向街道上逼近。
“莞姑娘,你可曾留意这浓雾几时起的?”
莞卿见此情形,表情也不由严肃了几分,她向长街前后都看了看,接着朝梁幻摇了摇头。
“这地方有问题,我们先回客栈与柳师兄他们会合。”
说得确实轻巧。
梁幻与莞卿折回来时的方向,结果一直走,始终走不出这漫天的浓雾,身边场景仿佛从未变过模样。
“等等,我们似乎落入幻境了。”
梁幻叫停还欲往前走的莞卿。
耳畔传来锁链交相碰撞的声音,还有低低的那道呜咽声。
他定了定神,再一细听,发现那道神似顾元碚的声音被其他突然出现的声响盖了下去。
好像是粗长的铁链坠到地上被拖拉着走的刺耳的声音。
“莞姑娘,你听见附近有什么声音吗?”梁幻往莞卿身边凑了上去。
“师兄听见什么了?”莞卿警惕地观察着四周,“除了浓浓的雾气,我尚未听到什么声音。”
莞卿的话音刚落,几道足音在街尾赫然响起。
一高一矮胖瘦不一的身影隐匿于重重浓雾当中,随着身影靠近,足音越来越响,那群人的轮廓也愈加清晰起来。
长街被浓雾限制得仅容他们两人并排通过。
望着浓雾后的几道身影,以及那顶轿辇的轮廓逐渐变得深刻清晰时,梁幻的神经骤然绷紧。
路一旁浓雾散去,突然出现一座未知的府邸。
梁幻跟着莞卿,两人在屋檐下避了一避,到底只是从街上转而到了人府外的屋檐下。
看着似乎没什么用。
可两人避上去以后,屋檐外又聚起一层雾气,并不显得厚重,他们依稀能看得到长街上的景象。
“师兄,接下来怎么办?”莞卿扭头问他。
问他,他也不知道啊!
原文里可没有这茬,这都是什么鬼东西,他可是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
封建迷信不可取!
“先看看,我们暂时也没有脱离这里的办法,只能随机应变了。”
“现在情况复杂,莞姑娘你最好跟我跟紧些,莫在大雾里迷失了,要是在这儿丢了可麻烦了。”
梁幻说得从容淡定,心里都快怕死了。
虽然他如今确实是修仙者,甚至境界修为比女主还高,但是怕鬼这条这踏马是硬伤,改变不了啊!
纯白色的轿辇穿过重重浓雾,行至他们所在屋檐的正前方。
梁幻看清了那几道足音来自何处。
轿前轿后各有两个轿夫,全是用纸扎的人,腰际缠着腕粗的铁链,纸糊的鞋底踏在石砖上,哒哒的响。
轿身纯白,轿帘却是鲜红的颜色。
轿辇行至他们前方,突然哐当一声坠在了地上,前后的四个纸扎的轿夫失去气力各自倒在地上。
莞卿见状,抬了腿就欲下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