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正面看着练凝霜，说道:“师姐，她确实是一位魔族，但是她和她的姥姥却多次救过我的性命，就连我这一身修为，也是她的姥姥在临死前，忍受着炼狱般的折磨传给我的。”

“嗯？”

萧寒说到这里的时候，练凝霜猛然怔了一下。

她愕然的看着萧寒，问道:“她是一位魔女，那她的姥姥肯定就是一位老魔女，你一个修炼真元的人族怎么可能接受一位老魔女的魔元修为？”

魔族的魔元和人族的真元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元，几乎水火不容，更不用说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体内。

这种常识就算一个最普通的修炼者都知道，练凝霜作为大能境以上的高级修炼者，自然更加清楚不过了。

萧寒道:“我确实是人族，但是我的体质比较特殊，叫做‘天元魔体’，即可容纳真元也可容纳魔元。”

练凝霜怔住了。

她被陈长生救下之后，从小就在三清门长大，虽然不敢说博通古今，但是自认为见闻也算不凡，可她却从来没有听说过竟然还有天元魔体这种体质，甚至连传说都没听说过。

足足怔住了五六息的时间，她才回过神来。

不过她看着萧寒的眼神非但没有变的柔和，反而更加冰冷，道:“那你现在到底是算魔族还是算人族？”

萧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声的反问:“这个很重要吗？”

他知道练凝霜一直不太喜欢妖族和魔族，但是刚才的语气已经明显不是不喜欢了，而是带着一股深深的厌恶。

难道是七彩玲珑心改变了她的心性？

“当然重要。”

练凝霜没有犹豫片刻，她异常决绝的说道:“魔族是整个东岭人族的两大宿敌之一，自古以来，人族与魔族都势不两立。”

“所以，如果你选择了人族，那么你就必须与魔族划清界限；反之，如果你选择了魔族，那么你就是整个东岭人族的敌人。”

“大是大非面前，没有两全之法。”

萧寒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师姐，我萧寒本就出身番外满姨的一个小地方，对于什么大是大非之类的东西了解的并不多，换句话说，我一点也不在乎整个人族的看法，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无法与魔族划清界限，师姐你会如何？”

练凝霜沉默了。

她想了好长一会儿，说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只能与你划清界限了。”

萧寒一听这话，脸色骤然巨变。

与此同时，他的心也猛然一阵揪痛。

就刚才练凝霜的语气，他虽然已经感觉出练凝霜对于妖魔两族的厌恶，但是却没想过会厌恶到这种地步。

就算对他这位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多的唯一的师弟，也如此决绝。

看来这颗七彩玲珑心果真已经改变了练凝霜原有的心性，让她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冷漠，而是真正的无情。

当时天选大比的时候，突然出现的青蛇萧青青也是妖魔两族的妖族，性质与眼前的蓝灵是一样的。

可是当时的练凝霜所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对他的关心，甚至为了他不惜以身挡剑，让他感觉到了从所未有的温暖。

然而眼前的练凝霜，除了冰冰冷的感觉之外，他几乎什么也感觉不到。

练凝霜见萧寒一直沉默，她深吸了一口气，又道:“我只问你一遍，你到底愿不愿意与魔族划清界限？”

其实听到这里，萧寒的心已经凉了大半。

不过他想了想之后，还是认真的说道：“我只能向你保证不会帮着魔族对无辜的人族下手，但是要让我与魔族完全划清界限，我确实做不到，至少目前的我是做不到的。”

练凝霜愣愣的看着萧寒。

她长长的睫毛频繁颤动，冷漠的道:“既然这样，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那么从今以后，你我就只能成为陌路了。”

说罢，她不再多看萧寒一眼，直接抬脚朝着木屋的门口而去。

一切都发生的实在太过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练凝霜已经从她身前掠过，走到了木屋门口。

“师姐！”他转过身，疾声叫了一句。

练凝霜的脚步一顿，她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道:“如果你仍然坚持己见，却要劝我留下的话，那你还是免开尊口了。”

萧寒道:“近些日子，三清门在外面搜索得很紧，危险无处不在，这里是那个神秘家族的地方，暂时还算安全，你即便要走，也请再多待几天。”

练凝霜顿时冷笑了起来，“我宁愿死在三清门那些人的手中，也不愿苟活与你和这魔女待在一起。”

“还有！”

她的语气稍稍一顿，更加冷漠的说道:“请你以后不要再叫我师姐，我没有你这样的师弟。”

“如果你继续与妖魔为伍，那么下次你我再相遇便是刀兵相向之时。” 契约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