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对大呼小叫很是无所谓,就像在看一群聒噪的猴子,直到看得人不自在地闭嘴假笑。
“你总是搅得班里乌烟瘴气,从高一开始到现在也没完没了。原以为年纪大了就不会那么幼稚,但事实上并没有。”她言辞犀利,也很清淡无波,很看不上焦以丹,“你以为所有人来学校都跟你一样是来装逼发情的吗?”
焦以丹的微笑慢慢收敛,说:“程安,你不要给脸不要脸。这事跟你没关系,少当好人。”
在事态愈演愈烈前,一直低着脑袋的宁枝正一点点抚平卷子上的褶皱,再折起来,谁也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话,因为之前无论焦以丹等人做的有多过分,她都像不会说话的木头人一样,默默忍受了一切。
“你们找我的茬就行了,用不着带上不相干的人。”
焦以丹彻底地面无表情。
欺凌是个奇怪的双向词。
一个英勇的战士被敌人不择手段地折磨,却宁死不屈,不愿苟且偷生,遭受的恶意根本伤害不到他的内心半分,就不能称之为欺凌。
——让受欺凌者感受到恶意和痛苦,才是欺凌的精髓,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最多只能算挑衅或者用暴力进行单方面猴戏。
焦以丹眼里,接近戎予安的都是虫子,都是需要踩在脚下,让她们清楚身份,学会乖乖俯首,不能算平等的存在。
乖巧的,听话的,挺不直腰杆,不敢反抗的柔弱虫子,突然一口蛰过来是怎样的感觉?
“哈。”一声似笑非笑的叹音。
焦以丹吊儿郎当坐在后排
<cen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center>的桌上,此刻脚压在旁边桌子的边角,轻轻用力。
哐当。
沉重的声响后,也不知道是谁的桌子——桌上堆成山的书本、热水杯、卷子和笔哗啦啦落了一地,一片狼藉。
连在她周围的跟班都猝不及防,无措地朝她看,不明白怒火从何而来。
这一声可怕的巨响就像一把未知的钥匙,轻易打开了所有人心中压抑已久的一扇门,又像是宣战的号角,吹响了新的一曲战目。
“一副圣母样恶心谁呢,还委屈上了?”焦以丹提高了嗓子,蛮横地一脚踹翻了热水杯。
那无辜的水杯重重摔在墙壁上,杯盖磕坏了一个角,热水流淌得到处都是,清脆地在地面滚了几圈,狼狈又可怜。
程安只在桌子摔在地上的一瞬眉目稍变,至于后来焦以丹的所作所为,她全然没有放在眼里。
对上宁枝,她很平静:“宁枝同学,我很感谢你的心意,不过你不用冒着风险这么说——在我看来,一个人被欺负或者被玩弄,哪怕被当做小猫小狗,跟我也没有很大的关系。”
“每个人不能忍受的原因截然不同,我之所以站出来,仅仅只是因为她们很烦,吵得我无法学习了。”
她的话语在寂静的教室中清晰落下尾音,睁着清冷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站着,与她交情不错的女生们不甘示弱地看向焦以丹一群,弥漫起无声的硝烟。
焦以丹何曾被人这样打脸,气急败坏:“程老二,你有种!”
教室内的战况开始发生倾斜。
有女生过来默默帮宁枝捡起地上的书本,也有男生悄悄往前移动了一段距离,挡在了两个女生面前。
焦以丹狠狠踹了下桌子,气息不稳,怒道:“你们什么意思!啊?我是坏人吗?一个个装得很正义,没有程老二带头你们敢放一个屁吗!”
她瞪着充满愤怒的眼睛,两个瞳仁几乎要跳了出来。
没有人回应她。所有人不约而同注视过来,眼里是看不懂的情绪,有冷峭,有厌恶,有憎恶,甚至隐约有一丝畅快,那种视线不像是在看朝夕相处的同学,更像在观摩忍耐许久的怪物。
焦以丹为首的小集团罕见地沉默不语。
短暂的静默中,气氛愈来愈紧绷。
暗波汹涌一触即发的形势下,一个突兀的角色加入局势。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在忙?”来人提着一支红色的环保袋,无视了死气沉沉的气氛,旁若无人问。
哪怕焦以丹怨恨得淬了毒的眼神还未来得及收回,六班其他学生守护的阵型还保持着原样,她也不解风情地走了进来,连声线都纹丝未变。
直到走进教室,闻见一股垃圾的腐臭味,才皱眉:“你们教室不打扫卫生吗?”
在垃圾堆里处之泰然,一个班得有多不爱干净。
一阵复杂而又诡异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
谁也不知道廉慕斯是否读懂了气氛,但没人出面说出那句“我们在吵架请出门稍后。”或者“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们下不来台。”
六班的学生们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脸色有些尴尬,终于有女生弱弱开口:“也不是很忙……”
才从一班那儿听了新的八卦,没想到正主突然不请自来——除了帮忙捡书的女生外,全部人都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廉慕斯扫视了一圈,笑了:“你们忙,我马上就走。”
感受到脸上的视线,焦以丹咬牙侧过了头。
宁枝一看,愣了一下,眼神甚至有一丝不安,眼睁睁
<cen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center>看着女生走到身边,把环保袋压在了刚收拾好的书本上。
“做的还行,不过我不喜欢吃油菜,明天不要放进菜单里。”
廉慕斯说着,从袋子里摸出一个崭新的便当盒。
“用这个装,你那个饭盒漏油,不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