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班的男生把昨天六班发生的事当笑话说给朋友听:“慕斯就过去转了一圈,理都没理焦以丹,差点没把她们吓死。”
有女生握着筷子,夹碗里的鸡蛋,不屑道:“就这胆子还嚣张了两年。”
另一个女生摇摇头:“要我动了慕斯熟的人,我也怕啊。”
“你少听那些假的,慕斯乖乖巧巧的又不惹事,怎么可能有空折腾人。你看她像会搭理那些事的人吗?”亲妈难得做饭就把蛋烧老了,还放多了盐,她内心很苦,但还是徐徐诱导,“要公平对待,不能鄙视有钱人啊。”
女生沉思,思路充满逻辑:“因为不像,所以应该是真的。”
“……”想给这人的脑子鼓鼓掌。
“焦以丹她这么能,没碰过硬茬子?”
“嗨,她只敢对好学生出手。以前有个女的喜欢戎哥,整天追着戎哥跑,说两句话就以为自己是正牌夫人了,不知道嚣张到哪儿去。就因为有钱,焦以丹屁都不敢放一个。”先头的女生撇嘴。
“真的假的,我怎么听说过。”
“对啊,你高一才转过来嘛,都初中的事了,后来转校走了。”
“六班那女生叫什么名字?认识慕斯怎么还被欺负成那德行,难道在扮猪吃老虎?”
“好像叫宁枝?”
“六班的劳动委员吧,有点印象。白白净净的,特别可唉——”
最后一个音节发音失败,顾不得脚背疼痛,对微笑的女友讪讪求饶:“不是,我是说她可矮了。”
有人反应过来,“诶,不就是戎哥看上的那个……”
空气突然陷入安静,众人维持着谈笑的动作,面面相觑,彼此表情都十分空白。
半晌,才有人小声喃喃出所有人的心声。
“焦以丹脑子进水了吧……”
“也
<center>-->>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center>许男色误国。”有人嘀咕。
“有道理,当初看到戎哥,我以为见到了命中注定的王子呢。”梦幻地捧着脸,“温柔又体贴的男友,真是太棒了。”
有男生从手机转移了注意力,颇有些拈酸吃醋道:“你还挺浪漫的啊,平日里怎么没见你对王子殿下献殷情。”
女生一脸沧桑,感叹道:“王子很好,只是公主殿下有色心没色胆。”
“……”
戎予安回返的路上,教室与教室外的走廊空无一人。他拎着一瓶包装奇怪的果汁,上面画了一头笑容略傻的玩具熊。
到楼道转角处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自不远处的一件教室,正力竭声嘶地喊:“跟你没关系!不要管我……你好烦!”
原本漫不经心的人霎时抬头,眼神变得奇怪。他原地站了片刻,朝声源处走去。
这是一间闲置不用的废弃教室,被美术社用来做临时的储物间,储物柜附近摞满了画板和石膏,还有刺鼻的漆味。
风拂过窗帘,带起涟漪,戎予安站在门后,将教室内的一切瞧了个一清二楚。
男生背对着门,挡住了面前坐着的女生。
低身弯腰,好言好语,说得极其轻柔恳切:“好……好,我不管你了,乖,没事……难过吗,脑袋疼不疼……这里不干净,换个地方好不好……”
“走开啊!让我一个人待着!”
女生使劲推搡着,尖叫怒骂,男生仿佛不知疼痛,悉数没有避开,不住安慰,低声下气。
片刻后,女生似乎停顿了一瞬,停止了对男生的攻击,手狠狠挥向桌面,被男生迅速捞住,紧握在手中,哑着嗓子,“木木乖……没事,我不疼……”
是姜承悦和……
廉慕斯?
戎予安舒缓的眉心轻轻拧起,不确定自己所见。
这里的廉慕斯与往常截然不同,表现出显而易见的焦虑,冲着姜承悦大喊大叫,看上去疲惫又烦躁,像一头失去了控制的野兽。
然而无论如何挣扎,她都未能挣脱开姜承悦。
戎予安从未见过如此耐心的姜承悦,他表面平易近人,让人误以为好接近,实际上内心的嫌恶、鄙薄和不耐烦不比其他人少,极度恶趣味,不过经常挂着比自己更恰到好处的假笑罢了。
现在倒是大开眼界。
正歇斯底里的人忽然安静了下来,像蓦地按下开关。
廉慕斯慢慢推开姜承悦的手,这回姜承悦似乎看见了什么,没有拒绝,缓缓在她身前蹲下。
戎予安眼皮一跳。
与旁人想象不同,在众人口中,他见色起意喜欢上了陌生人。
也许那张脸是喜欢的,但并不值得牢记,他骨子里并没有流着父亲那样痴情人的血,会为了女人要死要活,被感情盲目支配。
没错,他不会……
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靠窗的桌椅被照得晶莹剔透。
廉慕斯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那目光不知在看向何处,无光无神,像没有感情的人偶,并没有痛苦的表情,只是一种异常的平静和怔然,仿佛思绪正飘落在远方。
她就这样安静的,不住地往下淌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