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纱的过程很顺利, 设计图早经过预备夫妇的过目, 一些细节已经改到了极致。设计师工作室的人员绝口不提昨天当事人的临时缺席, 轻巧称赞廉慕斯无形的高雅气质和漂亮的眼。
自认脸皮已经在摄影界的滚打摸爬中练到极致的摄影师, 也忍不住脸热脸红。
化妆师手艺很稳,戎予安搂住女友的腰,指尖梭巡着:“好看, 很美。”
四个简洁有力的字,不仅肯定了工作室的辛苦劳累,也由衷赞美了女友的颜值, 可谓一箭双雕。
只可惜有一定免疫力的女友, 微笑着制止了这种自然的揩油行为。将未婚夫不怎么乖巧的手指推到一边,并用不够威慑力的视线觑了过来, 烧灼了戎予安的眼。
糟糕。
喉咙泛干, 戎大少爷垂眸,尽力不去想为未婚妻脱掉婚服的场景。
婚服总共四套。两套中式,一套传统喜布,盘扣坚固精致, 又绣了如意暗纹, 仿佛等待红烛一刻的痴心人;一套金线绣旗袍, 现代款, 质地柔软,绣线有两层, 针脚密且细如发丝, 得请四五位绣娘专门绣上一年。
两套西式, 另一个工作室承接。
西式婚纱和凤冠霞帔不一样,和霓裳羽衣大为不同,廉慕斯不喜欢过于华丽的婚纱,所以这件婚纱皎洁光润,贴身修长;定妆的时候,脚下柔软的白像洁白的月光,又像踩在星海中,对着镜头笑了笑。
一个温润透明,安静摇曳的笑。
戎予安眼神落在她身上,仿佛听见了一声溢出的叹息。
试婚服试了大半天,戎予安不急,行程助理倒是急得要命。
魂不守舍缩在角落,不看老板也不看女老板,就对着推了两天的行程表发愁痛苦。心里絮絮叨叨,面上还得挂着不夹杂苦涩的面具。
——不能太明显,老板不喜欢。
终于等到婚纱试完,眼见廉慕斯想要先行离开,他内心多了一丝希冀,想提醒老板那张让人头痛欲裂的行程表。但戎予安指腹擦过未婚妻的眼,低声说要送她回家。
助理期期艾艾的笑容凝固,跨了下去:“……”
——泪往肚里吞,血往胃里流。
助理面无表情,恨不能当场挥洒一手出师表以劝勉上司切勿沉迷美色。
他不想活了。
廉慕斯体会到了未婚夫的任性。敢怒不敢言的助理激活了最后一丝怜悯心,想提醒戎予安处理好正事。
不过开口前,对上了一瞬不瞬盯过来的眼。
深邃的眼中只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专注认真,
不由迟疑了一下。
结婚前的小任性似乎没什么。
融资之类的虽然不懂,但也没到周末推个行程就天下大乱的程度。不度蜜月不要私生活了?又不需要天天守着资本,戎予安不是机器人。话说他本来那么累,为了自己额外推了行程,总不能反过来批评他任性吧。
那么现在要做的是……
艰难移开眼睛不去看助理希冀的视线,廉慕斯镇定道:“那……我也打个电话。”
下午的活,就不去工作室了。
如果要任性,就一起任性到底。
最后结果——远在天边多了一位想死的助理。
结婚当日,廉慕斯全程做梦。
这天是个晴天。晴空如洗,太阳慷慨解囊,阳光像融化在了玉一般清朗的天空中。婚礼策划团队不追着老板改细节了,马力全开,卯足劲干活。对讲机招呼着安保,最好一切都井井有序,少出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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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起降坪的方向远远传来响声,更多的人来了。
一场欢声笑语的婚礼正在进行时。
一晃眼,熟悉和忘却的面孔笑盈盈绽放在绿坪上。祝福声,笑声和空气融合在一块,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花香。那里开了气泡酒,那里朦胧的花瓣漫天飞舞,大家好像都很高兴,笑中的热意烫懵了廉慕斯的理智。
她不得不做梦。
这是最隆重的一场婚礼仪式。还有几场私下举办。
男方女方的亲朋好友,亲戚长辈以及友人都过来,廉初然提前了然,领着发蒙的妹妹和清朗的妹夫挨个挨个打招呼。必然先由廉初然招呼出声,两位新人才紧接其后。
廉家的兄弟姐妹齐齐上阵,廉家戎家表哥表姐们也撑着场面。虽然名气在同龄人中有一定威吓感,但在长辈眼里总是听话懂事,进退有度。不仅能力出众,还撑得住场子,一圈下来,廉家戎家的长辈们眼里都是笑意。
廉慕斯踩在云上。
宁枝拽住男友的手,还了钱有了权腰杆子直,走哪拖哪儿,对吃食和休闲活动毫无兴趣,唯一起变化的就是见到女主人两眼发光;可惜陈涵手里总端着吃的,稍不注意就没入人群不见踪影,作为女友,不得不起到领路作用。
计婉兮当着廉慕斯的面嘱咐了戎予安什么,她没能听太清楚就结束了。只看见学姐脸上满意的笑——她们大概有两年没有真正见面,但见面的时候,时间似乎并未产生多余的隔阂。
不过花香中,婉姐的笑脸真的很美。
摄影师是她工作室的,穿着别扭西装西裙,见到学姐们两眼发光。
卫望舒是最引人注目的,一身漂亮的小礼服,取了耳机,露出修长的脖颈,耳上的钻光璀璨迷人。倪白薇和殷怀背着人嘀嘀咕咕,站在共同战线,觉得这个耳机女确实有一招,被卫望舒冷漠地踩了两脚,惊声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