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主卧。

深夜十一点半。

陆厌搂着程岁，借着晕黄的床头灯陪她一起看漫画书。

可没过一会儿，他拿书的手指就缓缓下垂，书陡然滑落。

陆厌猛地惊醒，眼里爬着红血丝，看起来很困很累。

“睡吧。”程岁伸手把书拿走，拍拍他的手臂。

陆厌阖眸“嗯”了声，搂紧她，躺到床上。

二人枕着一个枕头，姿势很亲密。

程岁却始终没睡。

她在感觉到身后男人均匀的呼吸后，小心翼翼伸手，把他横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开。

然后动作放轻，下床，踩着柔软的地毯，扶着床边，往他那边的床头柜走。

将抽屉拉开……争取不发出任何声响。

那里面放着瓶维生素，是陆厌平时吃的。

她拧开盖子，倒出三粒，然后把瓶子放回原位。

仿佛从未动过。

这时，本熟睡的陆厌，突然眉头微皱，手在程岁刚才睡的床上来回滑动。

摸不到人，他将脸趴在枕头上，伸手拍床边，嘴里唤着：“岁岁呢？岁岁回来……”

程岁把那三粒药放到自己这边的床头柜里藏好。

这才出声回应：“来了来了！”

她重新爬回床上，主动去抱陆厌。

“去哪了？”

陆厌搂着她，音色偏低，始终闭着眼睛，像是一直在梦魇中。

“刚才去喝水了。”

程岁撒谎，头往他怀里埋。

陆厌的手落在她的脑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大型猫科动物帮伴侣顺毛。

最后又亲了额头两下，这才满足，继续抱人沉沉入睡。

…

翌日中午。

金鼎酒店门前……有辆卡宴停下。

陆厌单手握方向盘，把车窗降下半截，有阳光渗透进来，照在二人身上。

“等你饭局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程岁正在副驾驶，抬头看镜子里的自己，边看边伸手拨弄刘海，顺便“嗯”了声。

陆厌侧首看过去，出声叮嘱：“身上有伤，不要吃牛羊肉，不要喝酒……”

“好啦好啦……我知道。而且这次饭局是和白瑜老师，还有一些熟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程岁把镜子放回去，转头去看身侧的男人。

她笑着摸摸他的脸：“我要下车了。”

陆厌眸色深深，脑袋往前伸。

程岁亲了他脸颊一下，也忍不住叮嘱：“你等会儿去公司，路上开车慢点。”

“嗯……”

陆厌话刚说完，副驾驶的车窗外就传来声响。

有人在敲。

陆厌把车窗降低……

白淇淇弯腰站在外面，笑着调侃：“打扰你们俩了，岁岁，快下来吧，大家都到，就差你了。”

程岁听此，忙伸手去解安全带。

陆厌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下去，先将折叠轮椅展开，再把程岁抱到上面。

白淇淇顺手接下，抬头认真道：“你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她的。”

陆厌站在一米外，颔首：“辛苦师姐了。”

他按照程岁那边的辈分，出声答谢。

白淇淇笑着摆手：“不用客气，岁岁相当于我亲妹妹。”

陆厌倚靠车门，目光注视前方。

直到白淇淇把程岁推进酒店，再也瞧不到身影后，才绕回驾驶座，驱车离开。

…

饭桌上。

大家都很照顾程岁，知道她怀孕，还特意单独给她点菜。

还有一些生过孩子的女医生，告诉她一些孕期必备知识。

程岁听的认真，时不时还往手机备忘录上记。

很快，一顿饭吃完。

人都陆陆续续往外走时，程岁拽住了白淇淇的手腕，小声道：“师姐，我有事找你帮忙。”

白淇淇喝了点酒，此刻有些微醺，她迟钝一秒后，反应过来。

推着程岁往外面走，特意寻了个偏僻的角落。

“怎么了？”白淇淇问。

程岁从包包里掏出一个透明的袋子，塞到她手里，一脸严肃道：“师姐，麻烦你帮我化验下这个药的成分。”

白淇淇接过，看了眼。

只是普通的白色药片，不化验根本不知道药效。

“好。”她应下。

“师姐，这件事你谁都别告诉，最好尽快给我结果。”程岁有些急，便多叮嘱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