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两小口的量?
    没办法,这酒其实还是蛮珍贵的,是真正的万金不换,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浪费,他就还是舍己为人,就忍痛只陪喝这么一小点,其它的就全都还是留给公母俩吧。
    “大清,你的碗里不多来点?”
    叶父还是很疼儿子的,一如儿子疼父亲。
    “不了不了,我是小孩子嘛,这酒虽然说是药酒,但它也还是酒,小孩子喝多了没好处,我就少倒一点尝尝就行。”
    叶怀清说道。
    然后。
    他举起面前的碗,“阿爹,阿娘,来,咱们先把这一碗给干了!”
    为什么要一口干了?
    因为一口干不了,接下来事情就难办了,哈哈。
    “好!干!”
    叶父很豪爽。
    这些天,他几乎每天早晚都要念很多遍那个“抽刀断水水更流”,感觉已经完全把李青莲请神上身,整个人相比以前都豪爽了不止一个尺寸。
    叶母就还好,但在心爱的大儿子举碗相邀的情况下,也是很大气地端起碗来。
    一仰头,一入喉。
    咕噜咕噜咕……咕……咕……
    唔唔唔。
    呃呃呃。
    嗬嗬嗬……
    两人确实不负叶怀清所望,真的一口气把碗里的酒给干了,这让他小怀大慰。
    而接下来,该发生的事,也如数地,很正常地发生着。
    放下碗,叶父已经把手伸向了自己的喉咙。
    而叶母弯下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还算秀气的眉毛直接皱竖成了一个倒八。
    除此之外,两人此刻脸上的表情,极其生动且形象万分地诠释了什么叫“竭力地试图使自己的五官聚合到一起”。
    简称,纠结!
    眉毛向眼睛处纠结靠拢,鼻子向嘴巴处纠结靠拢。
    与此同时,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起纠结或者说扭曲着,向面部的中间靠拢,不知道是想要挤在一起抱团取暖还是什么的。
    叶怀清呢?
    叶怀清面不改色。
    他的脸上依然是平平静静,且开朗又放松地微笑着,仿佛正有蝴蝶在他的面前飞舞,仿佛正有花香在他的鼻端萦绕,天正蓝,云正淡,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一切都是那么恰好和美妙。
    呕。
    呕。
    呕。
    呕得撕心裂肺,呕得鼻涕眼泪一大把,呕得两个大人全都快要晕厥过去了,却还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呕出来。
    特别是刚刚才灌下肚的那一大碗酒,这就么点时间,也不知道都跑哪里去了,根本呕不出来,一点儿都呕不出来!
    也是到得这时,公母俩才有注意力把眼神移放到对面的儿子身上。
    或者,用“眼神”这两个字来形容已经不是很恰当了。
    公也好,母也好,他们此刻的眼睛全都一点神也没有,两个人全都脸色苍白,如同大病未痊,但却又残留着刚刚撕心裂肺呕吐的脸色涨红,总之,怎一个“可怜”二字了得!
    “大清,大……清。”
    叶父有气无力至极,并喉咙嘶哑。
    那喉咙像是被一百只鸭子在上面来回地奔跑着践踏过:
    “这就是七……七叔说的……神……神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