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身在丽水城自家的老宅中,还是身在神泉山才刚营建的新院里,毛滂都很不舒服,如坐针毡。
    他想念叶怀清的小院。
    想念你的笑
    想念你的外套
    想念你白色袜子
    和你身上的味道
    于是,时隔半个月之久,当毛桐那边始终都没有什么进展之后,毛滂又有了第三次的踏访。
    这一次,叶怀清和石通都不在。
    小院门口,是一扇简单扣起的门。
    门当然也是新制,很粗陋一看就是随便瞎弄的木门,几根横板一拼,再用两根竖板一凑,就是一个木门了,横不很横,竖不正竖,再加四处漏风。
    但是,就这么几块木板,莫名其妙地居然用了好几种材料!
    这是,全都用的下脚料?
    就算是一个养气境的小辈,也不至于匮乏到如此这般吧?
    还是说,连这个粗陋的小木门,也都有什么玄机?
    毛滂感觉自己有点中邪了。
    站在院门口,毛滂盯着这个粗陋至极的小院门看了很久,不过其实看是表象,主要还是闻嗅,以至于感受。
    但这木门不是单独存在。
    它和这个院落,是一体的。
    毛滂鼻中闻嗅到的,或者说整个身体乃至于身心感受到的,始终都是一种令他感到很舒服的味道。
    那种味道已经超越了香臭,超越了浓淡。
    就是舒服!
    身体上,意识中,令整个身心不自觉地放松并沉醉其中的舒服!
    香臭可置办,浓淡可安排,但舒服是无解的。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毛滂没有扣门,知道人不在,当然不会扣。在门外驻足了很久之后,回过神来,他只是又背着手,围绕着院子的外面,慢悠悠地,慢悠悠地,散着步。
    哪怕是院子的外面,那气息也依然令人感到舒适。
    但是,程度减了。
    大减!
    毛滂很明确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某种意义来说,院内院外,是两个天地、两种层次!
    把院子外面的前后左右都漫步过了,非常地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毛滂心中是惊异的。
    这小辈,确实有点门道!
    他这般想道。
    乘兴而来,兴尽而返,哪怕没有进院子,只是在院外漫步了会,毛滂便感觉又舒服多了,而在返回后,他召来毛桐,再次进行了一番沟通。
    不知不觉,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毛桐那边始终没有什么进展。
    他以为他已经做得很完美了,完美呈现了老祖所说的每一点要求!
    只可惜,他不是开窍境的修者,更未曾打开鼻窍。
    所以无从知悉,更无从领略,那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
    毛滂似乎也慢慢意识到了这一点。
    原本,他只是看叶怀清也不过就是一个养气境的小辈,所以下意识地觉得叶怀清能办到的事,他那凝元境的习药弟子肯定也能办到。
    但现在,已经亲自三次光临叶怀清的小院了,毛滂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那弟子,可能,还真不行!
    不行就不行吧,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不错,可以了,你做得很好!”
    他这般地对毛桐说道。
    毛桐喜滋滋地解散了项目组。
    又数日,便是毛滂的生日。
    石通和叶怀清,都接到了请柬。
    同时接到请柬的,还有丽水城的其他七大开窍。
    或者换句话说,叶怀清是唯一的一个正儿八经接到请柬的、非开窍境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