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我自知国有国法,但这歹人实属狠心,将我儿经脉尽废,此仇已是不共戴天,还请张大人行个方便,就将此人交付于我,明日一早,我便将其尸首送还临安府。”
说完这话,也不等张进酒回答,便看向一旁的李二林:
“这次辛苦小将军了,你且回去向王元帅复命吧,也请替我转告一声,不日我在望海园摆上几桌,到时候再当面向他道谢!”
言罢,又让管事的取来财物,就要分给二人。
谁知这张进酒看着一盘子的钱财,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开口道:
“国公这是什么意思?还请莫要用这阿堵物捧杀下官!”
刘光世只当他是场面话,谁知这李二林也把他拒绝了:
“末将奉王元帅之命,不过行分内之事,国公的好意末将心领,但这财物......还是免了罢!”
这位杨国公心中涌出一丝疑问,这大宋官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明了?
不收就不收罢,反正都是些小角色,没必要过度讨好,反而坠了自己的名声。
下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劝,将悬挂在墙上的一柄钢刀取下,作势就要往外走。
“国公爷!”只见张进酒高声喊道:“这院中之人,下官可没说要交付于你!”
走到一半的刘光世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这位临安府尹:
“张大人......说什么?”
“下官说”,张进酒却是丝毫不避讳他的目光,反而直接迎了上去:“这院中之人,国公府无权处置!”
一旁的管事早在自家老爷向二人道谢的时候,就想将这张进酒刚才在露雁舫前的所为,告知于国公,但苦于没有插话的机会,如今见他竟然又开口找事,便趁机将这人是如何阻拦自己拿人,又是如何针对国公府的事情,统统告知给了刘光世。
听完管家的话,刘光世神色平静,良久,才缓缓开口问道:
“你是张浚的人?”
知道陛下前段时间召回了不少老人,其中更是有自己的死对头张俊。
这老匹夫如今得了圣眷,领了枢密副使和兵部尚书的职位,刘光世将朝中之人想了个遍,也只有这种可能。
不然怎么也解释不清楚,这张进酒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谁知张进酒听他这样发问,陡然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似乎是说与其他人听的一般:
“国公此言差矣!下官并不是谁的人,若真要算个究竟,那下官领天子俸禄,自然是当今圣上的人!”
院中的刘备忽然听到这句话,哪里不知他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张进酒,有点意思。
“哈哈哈哈......”刘光世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圣上的人,别以为有张浚给你撑腰,本公就怕了你!今日这院中之人我是要定了,你又能如何?”
“回国公的话,”张进酒不卑不亢,“临安府衙还有七百人,此刻正在国公府外候着!”
“你敢威胁本公?”
“下官不敢!”张进酒拱了拱手,“国公既知国有国法,还望不要知法犯法!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你又当如何?”
轻轻叹了口气,“下官只好依国法行事,将国公请回临安府衙了。”
“看来老夫未在朝中多年,这大宋国如今还真是藏龙卧虎呀!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张大人,竟是个如此正直之人呢?”
刘光世神色冷峻,将手中钢刀拔出了鞘,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
“和本公作对,你还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