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深是什么人?
十五岁之前的他曾是所有大院小孩的噩梦。
溜猫逗狗、打架滋事,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回回气得他爸江厂长提着棍子满院子揍他。
几乎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家长带着孩子上门来告状,桩桩件件细数了少年时代的不堪。
十五岁就是一道分水岭。
直到他所有的过错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年仅十七岁的江初窈在一场打架事件中成为了江临深的替代品。
被人敲碎了膝盖骨,从此中断了跳舞生涯。
那一次,江厂子的棍子都打断了,生生的碎了不羁少年的脊梁,让他从一个人见人厌的暴躁少年慢慢修炼成为了温和有礼的高岭之花。
就连江家父母都以为自己的儿子转了性子,是真的懂事了。
懂得谦让姐姐,孝顺父母。
没有人知道那场事件本就是江初窈引起的,她成功的将父母的目光从弟弟身上转移了过来。
一跃成为家里最受宠的小公主,以一条腿为代价。
包括江临深下乡,也是她有意引导。
女孩子一旦玩起心计来,令人作呕。
江临深最开始有愧疚,但不多,他渐渐的懂得了收敛自己的锋芒,成为父母眼中懂事的儿子。
压抑的生活让他并不开心,能够换个环境,不过是顺势而为,那个蠢姐姐,还真以为是她自己的能耐!
江临深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算计,从一开始,安然的种种接近,就带有了某种目的性。
此刻听见了安然那肺腑之言,江临深居然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
反而觉得好像本就该如此。
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有目的的关系才会更加稳固。
只要你不尴尬,那么尴尬的一定是别人!
从一定的道理上来说,江临深的脸皮也挺厚的,所以他空出了一只手,直接推开了木门。
正在院子里大放厥词,只图一时嘴爽的安然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嬉笑声戛然而止。
她立马换了副讨好的表情,狗腿道:“江知青,好巧噢,今儿天气不错,你出来散步的吗?”
不过大脑的话刚刚说完,安然就恨不得掐死刚才那个蠢笨的自己。
神他么的散步!你见过谁端着碗四处散步的?
她要不是眼瞎了肯定就是心盲了!
江临领口的衬衣纽扣随意的解开了两颗,露出了修长的脖颈和弧度适宜的喉结,他脸上挂着含蓄的笑容,懒懒道:“上午辛苦你了!这是我特意给你送过来的疙瘩汤……”
葱姜香菜的味道窜了过来,还透着细粮独有的香气,隐约可以看见上面滴的猪油。
将三分的香气激发了七分,引人垂涎。
安然知道知青处的饭食都是定了量的,不可能单独多出自己这一碗来。
她福至心灵道:“你没吃饭?”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碗面疙瘩汤应该是属于江临深的。
“我待会儿去镇上吃!这碗疙瘩汤就送给你了……”
江临深漫不经心道。
安然:“……”果然壕无人性。
怪不得村子里的传言如火如荼,这人也真是有钱烧得慌,放着大好的午饭不吃,来回蹦跶,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吗?
就不怕被人打劫似的。
想到这儿安然抬头看了他一眼,刚好和男人若有所思的眼神对上。
江临深那晚上的狠厉突然浮现,安然的心间颤了颤,她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就江临深这只披着羊皮的狼,谁打劫谁还不一定呢!
东西刚放下,他就准备离开。
才走到门口,就听见身后有人喊道:“等等!!”
江临深一扭头,一个滚烫的物件就落入他的手中。
安然龇牙咧嘴道:“卧槽!好烫!”
她甩了甩手,瞅见江临深黑黝的眸子死死的瞪着她,而某人那白皙的手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泛红。x.com
江临深忍住骂人的冲动,“知道烫你还扔给我,谋杀吗?”
话语中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说完他就不耐烦的想将手里那滚烫的野菜饼给扔掉。
甘甜秀刚好走了出来,用簸箕端了两个饼子,“你这孩子急的很,那滚烫的东西烫着手咋办?你还敢塞给人江知青!不知轻重!”
说完她将微微放凉的饼子给递了过来。
“江知青你别怪啊,我家然哥儿从小就冒冒失失的,你别和她计较!”
江临深不着痕迹的将手收了回来,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道:“谢谢婶儿!我吃这个就行了!”
“我妈炸得野菜玉米饼,简直一绝!你试试……”安然见缝插针的解释。
江临深在两人殷切的目光中将野菜饼塞进了嘴里。
出乎意料的好吃,还带着股猪油的清香。
“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