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甜丫茫然的回答。
江临深低垂下眉眼,认命的将某人背了出去。
清晨的微风一吹,头脑都清明了,安然打起精神,调侃着江临深道:“哥!你为什么背我?是不是想逃避劳动?”
“闭嘴!”
安然的声音哑得像台陈旧的老风琴,透着锈迹斑斑的质感。
让人听了心中难受。
昨晚的那声哥哥就像一场梦,没留下任何的痕迹。
来到钟医生的家,年近五十的赤脚医生脸上带着惊讶,盯着安然道:“你小子,怎么又来了?”
江临深将安然放下,云淡风轻道:“钟医生,你给瞧瞧,林尧棠他身上烫得厉害,嗓子也哑了……”
钟医生脾气好,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透着慈祥,他示意安然张开嘴,仔细瞧了瞧。
“什么时候开始哑的?”
“干呕的时候可能伤了喉咙……”
安然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省略了那一碗药的事情。
“干呕?”
她的喉咙确实红肿着,身上的温度也不低。
钟医生捡了些草药让回去熬水喝,末了还打趣道:“没啥大事,就是吃坏了肚子,不过啊,尧棠,你自从搬到排山坳来可算是出了不少事情,真不决定回你奶奶家?”
钟医生和林老太是多年的故交,平日里的交情也不错,逮着机会就想给林尧棠洗洗脑。
一粒白色的药片下去。
安然身上的温度降了。
她的眼中透出笑意,倔强道:“钟叔,我这身体底子是差了点,可不怪那风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你这嘴皮子厉害了,怪不得你奶奶都管不住你……”
钟医生无奈的摆摆手。
江临深这才拿上药搀扶着安然回去。
眼看着回家的路越走越偏。
江临深的眉头渐渐的蹙了起来,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工。”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表明了安然的态度。
江临深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耐烦道:“你还发着烧呢,上的哪门子工?不要命了……”
安然轻巧的将自己的手绕了出来,笑着道:“江临深,乡下人呢还真没有那么娇贵,再怎么我也得去将上工的人数点好吧?”
她可是个认真负责的计分员。
江临深盯着安然那失去了血色的唇,心中有点烦躁,冷不丁的将那一大袋干草药全部塞进了她的怀中。
“你回家躺着!今儿的工作我替了……”
说完他大步离去。
安然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难道这就是来自大佬的关爱?
……
罗队长正因为林尧棠迟迟没来而感到窝火。
按道理来说,计分员都该早到的。
此刻见着姗姗来迟的江临深,他连忙高声叫道:“江知青!你见着尧棠那小子没?搞的什么名堂,咋还没来呢?”
不仅仅是林尧棠,就连村支书赵德全这段时间也时不时的请假,经常见不着人影。
让罗队长无名火起。
江临深薄唇紧抿,鼻梁挺直,黑色的短发上沾染了一丝清晨的水汽儿。
他露出个浅淡的微笑解释道:“队长,尧棠他发烧了,压根起不来床,今儿的活儿我替他干……”
平日里林尧棠对他的帮助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般的互相帮助倒是没人说什么。
何况江临深是个知识分子,记工分这种事情简直是信手拈来。
罗队长装模作样的思考了几秒钟,立马就将这烫手的山芋扔给了江临深。
他的字如其人,飘逸俊秀,和安然的鬼画符比起来整洁了不少。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将上工的人数统计好了。
江临深拿上属于自己的锄头,往知青所在的那块地去。
白静伸长了脖子,担忧的望了过来。
“小尧棠没事吧?”
刚刚她路过田埂边时,听了一嘴,好像是林尧棠生病了。
平日里安然嘴甜,见着她也总是一张笑脸,帮忙不少。
江临深掀起眼皮看了看她,似乎有些意外,淡淡道:“拿过药,没事了……”
身边有道声音比白静回答得更快。
“没事就好!”
一旁偷听的何庆松了口气,要知道农村的孩子命贱,生病可是件大事。
从私心里来说,他并不希望林尧棠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