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在前面的男人带着股迫人的气势。
是普通的农家汉子绝不会有的感觉,一眼瞧上去就不好惹。
更别提脸上还有道疤,自带震慑感。
让人轻易不想招惹,和安然这种稚嫩少年完全不一样。
黄大娘口头教训了几句,讪讪离去。
傅千帆扭头,这才细细打量身侧的少年,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漂亮,怪不得能得到沈如意的青眼。
就连他这个第一次瞧见的人,都对这个少年生出了莫名的好感,只觉得这孩子带了股平易近人的亲和。
他锐利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将手中的包子递了过去道:“没吓着吧?吃个包子不?”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更何况是对着她这般颜色的少年。
安然往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盯着傅千帆,“刚才的事谢谢你解围,但咱们不熟,包子就不必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孩子气,让傅千帆生不出厌恶感。
只觉得他率真可爱。
不愧是沈如意夸赞的人。
“我也不是烂好心,送你这件衬衫的人我认识,如果没猜错的话……”
安然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捂紧了领子,尴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年该有的警惕性一点儿也不少。
傅千帆笑着道:“你放心,我只是路过,绝不多嘴一句……”
“谢谢!再见!”
眼前的这人看上去不好惹,安然总有被他拿捏的感觉。
匆匆告别之后她扭头就跑。
跑出大概半条街的距离,瞧见那男人还笑吟吟的盯着自己的背影。
她瞬间头皮发麻,麻溜儿的钻进了旁边的巷子里。
直到人消失不见,傅千帆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将包子塞进嘴里,腮帮子瞬间鼓了起来。
孙涛不解道:“傅哥!咱们为嘛帮那小子……”
“不为嘛!长得好看!”
“……”
孙涛一时无语,希望是他想多了……
……
连日来的拔草任务让沈如意叫苦不迭。
晚上睡觉的时候腰肢都隐隐发酸,像被人从中间捶断了似的,偏偏林尧棠每天都会来帮忙。
勤快的少年,不多言多语,效率比起她来不知道高了多少。
让沈如意更加没那个脸面换工作。
今儿一大早,登记上工的人变成了罗队长的儿子罗华春。
一个好说话的年轻小伙。
沈如意故意落在了后面,笑着上去攀谈。
年轻人脸皮薄,罗华春从来没和女孩这般亲近过,一时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面对着如此漂亮的沈如意,他说话都结巴。
沈如意娇气道:“拔草太累了!我能换个活计吗?”
“啊,……行,那你去浇粪吧……”
罗华春紧张的话都不过脑子,慌忙就给沈如意安排了工作,丝毫没发现对方突然黑下来的脸。
在他看来这就和浇水一样轻松,毫不费力。
压根没考虑过那玩意儿臭气袭人。
走在前方的知青们频频回望,沈如意眼见这少年鬼画符一般在自己的名字后面画了个勺儿。
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还是林尧棠好沟通啊,她此刻欲哭无泪的想到,这大概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白静他们还不知道沈如意磨磨蹭蹭的在后面干什么。
过了一冬的土里长了非常多的无筋草,她特意去仓库里借了把小锄头,方便操作。
男知青们将四季豆点入土中,抬眸就瞅见了沈如意拎着粪瓢纠结的盯着他们,片刻后认命般轻轻的将粪水舀在前两日栽种下去的秧苗坑里。
田大奎抓了抓脑袋,茫然的对着身旁的江临深道:“沈知青这是换工作了?就在咱们后面……”
江临深压根就没回头看一眼,这点儿八卦他没兴趣参与。
田大奎自讨没趣,转瞬和身侧的何庆唠了两句,这才慢慢的投入到了劳作中。
黄水香夸张的捂着鼻子,嫌弃道:“沈如意是不是有病?好好的拔草活计她不干,跑去浇粪水,难道就只是想离男知青们近些吗?”
莫非是贼心不死?
黄水香余光瞅见她小心翼翼的动作,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她将扯下来的草抱做一团,起身扔向外面去,瞬间不小心绊倒了刚刚舀出小半瓢粪水的沈如意。
沈如意的胶鞋湿了半截,发出了恶臭味。
她没忍住干呕出声,愤恨道:“黄水香!你能不能好好走路!这粪水都浇我鞋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