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深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她,像揉碎了星光般重新焕发光彩。
他喉结微动,发出的声音又沉又哑,参杂着难以言喻的性感,低低道:“我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会是女孩……”
简直是上天的恩赐。
安然揾怒的瞪他一眼,江临深立马拽住她的手:“这就是你若即若离的原因吗?”
一切仿佛有迹可循。
为什么林尧棠总刻意和他保持距离,避免肢体上的接触。
并非是出于对他的戒备和厌恶,而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撞破,在大榆村生活过一段时间,江临深比谁都清楚男丁对于一个家庭的重要性。
就林老太对大孙子爱若珍宝的模样,若是知道林尧棠是女儿身,只怕是要闹得天翻地覆……
安然不想承认,可情绪却在这暧昧的氛围里悄然失控,她别过了眼道:“失望吗?”
口口声声说爱着她的江临深,会怎么面对这巨大的改变?网
江临深眼尾泛着红,蓦的伸手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嗅着那熟悉的味道,他认真道:“能遇见你,我愿意花光一生的运气,不会失望……”
“只是后悔,自己当初做得不够好,没能让你放下防备,更没能好好的照顾你。”
想起那些年她和大榆村的男儿们一起挖泥沟、搬石头、江临深的心微疼。
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扣住安然的后脑勺,在她的额头印下珍重而颤抖的一吻。
额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像是悬崖边凭空生出的藤蔓,由上及下,张牙舞爪,细细密密的让她的心泛出酸涩的疼。
她抓着江临深的胳膊猛的攥紧,双眸泛着光道:“哥……”
一眼万年……
转瞬间两人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坐在山坡上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不同的是如今她在怀中。
江临深俊逸的五官蔓延出难以掩饰的笑意,就连胸腔都闷出浅笑。
低了低视线,嗓音温柔道:“怎么了?”
安然的目光掠过他绷紧的下颌线条,语气郑重道:“我们宿舍要查房……”
江临深:“……”
安然从他的怀抱中钻了出来,一本正经道:“真的,我现在住宿舍,可不像你,和别人在外面同居……”
这话说得歧义颇深。
隐隐有股醋味儿,江临深抿唇,“成宇他是男的……”
安然目光下移,意有所指的拉长声音:“噢,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钳住下颌,霸道的吻夹杂着汹涌的爱意而来。
江临深抵住她的额头,等待心底的那股燥火平息下去,才哑着声道:“尧棠,我生来便是正常人,为了说服自己喜欢上你的事实,花了整整六年才摈弃世俗,不顾一切奔向你,也仅仅因为是你!别误会我……”
这真情实意的告白夹杂了丁点委屈。
安然心虚的抚了抚唇,目光闪烁道:“我开玩笑的!”
这他妈的大概就叫自讨苦吃吧!
生怕江临深不合时宜的发疯,她连忙一把拉开门,等待嗖嗖的冷风灌进屋来,浇灭了一室的旖旎。
站在此处细瞧,整个院子的陈设分外熟悉。
安然怔愣片刻,江临深站在她身后静静道:“喜欢吗?按照你的风格布置的……”
她心中感慨万千。
幽幽道:“所有的房子都长一个样,你会喜欢吗?”
江临深:“……”
恨她是个榆木脑袋。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着院门口走,江临深伸手拽门,门却纹丝不动。
竟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他漆黑的眼瞳里闪过意味不明的情绪。
安然不解道:“怎么了?”
她懵懂的脸上满是对他的信任,江临深遮掩住眼底的暗色,压低声音道:“没什么!某人皮痒了而已!”
纪成宇还以为他这棵千年的铁树终于开了花。
一时得意忘形竟将二人给锁在了院内,看样子今晚是不准备回来了。
安然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愕然道:“姓纪的果然不干人事?”
亏得他长了张干净清秀的脸,心却是芝麻馅的。
可惜他小瞧了安然。
安然搓了搓手,目光丈量着围墙,激动道:“这算啥事啊?能困得住我,翻过的围墙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说完她兴致勃勃的奔到墙根处。
打量着爬满了青绿色藤蔓的墙角,手不停的在墙顶上摸索。
很好,没有碎玻璃片。
熟悉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她脚刚瞪上墙根的碎砖,却瞅见了自己的高跟鞋,以及带着浅浅碎花边的裙子。
以及纤细的小腿。
她下意识的望向江临深,希望对方能够识趣的背过身去。
却见江临深噙着笑意盯着她,眼神难掩宠溺。
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安然的眼神被他下意识的解读为了需要帮忙。
江临深大步走过来,笑着道:“然然,你如今不是男儿身了,翻墙这种事还是让我来!”
说完他一把将安然横抱下来,动作利索的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