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内很安静,有种静到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白炽灯的瓦数不大,光效适中但对镜贴黄花时难免觉得不够。
翩翩看着一直绷着脸非要在房间里卸妆的栀子,一股火气不由得的涌上来:“你要是实在觉得别扭。。。”
“哐”
栀子把手上卸妆水丢到桌上,力气有点大发出声响,桌上的其他瓶瓶罐罐也叮里哐啷的响。
“哼”
她冷笑一声,冲着门口嚷道:“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是我觉得别扭?真正做错的人不应该来道歉吗?”
“你喊什么?谁做错了?”
翩翩彻底火了,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连你也要帮着她?”
说着说着,栀子的眼睛就红了。
“李栀子,你讲不讲道理?”
翩翩气的不想和她说话,“这是言若的房子,我们在。。。”
在这里白住,一分钱也没花。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栀子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从椅子上跳起来。
“当初不是我非要搬进来的,是她先提议的。”
“她是好心。”
“是好心,我就得无条件让着她,甚至连我的男朋友也让给她。”
中午的委屈席卷而来,栀子的声音越发尖锐刺耳,带着哭腔,眼泪也落了下来、
看起来格外委屈,也十分的凄惨。
翩翩看着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把言若那天问她的问题抛给栀子:“他和言若是第一天这么相处吗?”
这一点刚刚才到栀子的死穴,她整个人都炸裂了。
“是,他们是青梅竹马,我比不过。可是我才是他女朋友,她难道不应该避嫌吗?
作为我的朋友,她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她那么聪明,她不知道我会难过会不舒服吗?”
翩翩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栀子边哭边笑:“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恋爱中的女人智商虽然为零,但是领土完整权必须誓死守护。”
翩翩脸上的表情逐渐变的惊讶,变的费解,变的失望。
然后慢慢地恢复平静,静静地看着胸腔不停起伏的栀子,忽然觉得她好陌生。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肖锐?”
栀子被她问的怔了一下,低笑一声,抹掉自己脸上的泪水。
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既甜蜜又煎熬。
“很早,早到言若还没有出现。”
翩翩闭眼,她可能有点了解栀子的恨。
这是一场已经开花结果的暗恋,她的得失心在一次次偷看和失望中被放的太大。
“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我可以看着,甚至祝福他们。
但是我们在一起,那就不行。
我也有自己不能被分享的东西,不能被觊觎的感情,必须守护和拥有的人。”
她的眼里透着几分偏执,语气执着坚定。
翩翩看着她,仿佛看到了一个长大的李栀子。
一场蓄谋已久的恋情,把一个不谙世事的她变成了穿上铠甲的战士。
这很好!
“李栀子,我尊重你做的决定,但你记住,今天是你选择了爱情抛下了友情。”
“我没有,我。。。”
栀子着急地要否认,她只是生气,只是嫉妒,只是下意识想要离的远远地。
剪断肖锐和言若之间的羁绊,减少他们之间的接触。
“你有。”
翩翩冷静的制止她,“我们不要不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谓的争执上。”
她脸上的表情有种平静的漠然,带着让人心颤的力量。
“那又怎样?”
“不怎样!!”
房门被人重重地推开,崔幽大喇喇地走了进来。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从凝涩变的剑拔弩张,栀子一下子显的格外孤立无援。
翩翩看着她只觉得头又大了一圈,无力的指了指门:“关上,别人若若听见。”
“哼!!”
崔幽嗤笑一声,闲闲地靠在门框上流露出几分匪气。
她上下打量了一眼站在房间正中间的栀子,扭头朝外喊了句:“言若,你过来一下。”
翩翩气死,唯恐天下不乱。
“把你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当着她的面,从那句。。。。”
崔幽停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刚刚是从哪里开始听墙角的。
“喔!!”
她拍手,大概是真想起来了。
崔幽笑了一下,不达眼底反而有几分皮笑肉不笑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