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昃知道她的心结,自然也明白她此刻的害怕和软弱无助。
“别怕,若若。”
他看着她眼睛,一字一重的说道:“这里不是龙闫,我不是秦远。相信我,我会把珍珠完好无缺的带回来。”
言若满眼雾气,看着他不说话。
纪昃又重复了一遍,墨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相信我,若若。”
相信吗?
言若看着他,尽管没有答案却还是松开了手。
“哪儿都别去,等我。”
知道她不放心,纪昃没有强迫她。
给了王军一个眼神示意他留下照顾言若,纪昃亲了亲言若的发顶,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空气里灰尘翻滚,夹杂了各种味道依然让人作呕。
尘埃漫漫,每个人脸上都不干净,而每个人的心都火热且纯洁。
他们在支离破碎的土地上穿梭,用尽力气拯救着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他们如此平凡,却也如此伟大。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站在烈日之下言若依然觉得浑身冰冷。
看不到纪昃的影子,也看不到珍珠,她的心像被封印了一样,她甚至感受不到它在自己胸腔存在的痕迹。
大概是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漫天黄沙里。
纪昃牵着珍珠缓缓朝她走来,看着这一大一小安然无恙。
言若终于坚持不住,双膝一软。
她轰然跪地,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听的人肝肠寸断。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他们也回来了。
没有人她经历了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你救了谁?
是她自己呀!
谁救了你?
是纪昃。
他放开言若走出去每一步都是救赎,他要找到那把钥匙,把一直自困的言若救出来。
而那把钥匙,就是珍珠。
一个活着的,毫发无损的珍珠。
言若哭的几乎晕死过去,浑身软塌塌毫无形象可言的歪在地上。
她无所顾忌的发泄,却把小珍珠心疼坏了。
圆鼓鼓的眼睛里豆大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往外淌,她挣扎着往言若的方向跑。
可是大哥哥抱着她,不让她过去,还说:“珍珠,姐姐没事,等一会儿,一会儿我们再过去。”
她听不懂,不知道为什么姐姐明明哭的这么伤心,掉了这么多金豆豆哥哥还说没事。
但她很听话,抱着纪昃的脖子没有吭声。
因为哥哥的眼睛很红,他好像很难过,也很害怕,他在发抖。
纪昃看着这样的言若,心痛如刀绞。
却还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走过去抱住她。
而是任她哭,任她歇斯底里的宣泄,任她把积压在心里那些差点把她自己压垮的情绪全部释放出来。
他要做的,就是陪着她,看着她,不让别人打扰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人越来越少。
言若慢慢直起身子,她半跪在那里朝纪昃伸出双手。
尽管满脸的泪痕未干,她身上依然有种特别的美感。
被打碎后又重生,尽管破碎却带着一股子野蛮生长的劲儿。
尤其是珍珠冲进她怀里时,她脸上那抹笑,很美。
美的让纪昃心旌,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