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水杉树一动不动,知了在树上声嘶力竭的吼着,从人到动物都在吐槽着6月中旬的炎热。
后院天井的葡萄架上结满了一串串圆鼓鼓绿盈盈的果子,少女躺在木质的藤椅上睡的很熟。
电风扇吱吱嘎嘎的响,风带着热意吹着她的裙摆轻轻袅袅的晃。
长长的睫毛似蝴蝶漂亮的羽翼,因为主人睡的很熟并没有动。
偶有阳光漏在她的脸上,近乎透明的皮肤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姐,若若姐。”
“若若姐姐。”
“姐。”
“幺幺。”
三五个穿着背心短裤的孩童吵吵嚷嚷从门前的公路往院子跑,手上不知都拿了什么好东西,献宝一样的叫嚷。
蝴蝶的翅膀轻轻动了两下,露出一双晶莹剔透的眸子。
少女微微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腰,穿着拖鞋闲适的往外走。
小屁孩们围过来,拉着她的裙摆。
“有人找你。”
“有人找你。”
“在哪里?”
她看着自己白色的裙摆上瞬间染上好几个黑手印,天,不该穿白色的!!
“前面,前面。”
“那个姐姐。”
“漂亮姐姐。”
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是村子里七弯八拐的亲戚,刚刚散学回来,手里有着各种小零食。一看就不是村里小卖部卖了,会是谁?
她自己都有些好奇!
小朋友拥着她往村口的位置走,下午四点多的太阳还是有些晒。
她远远看着那个身影,心里五味杂陈。傻子!
“在那!”
“在那。”
小朋们指着那个城里的姐姐,一脸邀功的表情。
“嗯嗯,看到了。”
“姐姐。”
“姐姐。”
“幺幺,她是谁?”表哥家的小侄女拉着她的手仰头问道。
扎着羊角辫,圆圆的脸上一对黑葡萄一样的眼睛,软萌求捏。
“是幺幺的朋友。”
“像我和西西一样吗?”
小女孩刚刚上幼儿园,hia不太能理解朋友具体是什么。
“对呀,像九九和西西一样。”
“言若若,给劳资走快点。”
短发女生身边立着个硕大的箱子,短体恤背带裤戴着个倒扣的棒球帽。
“你怎么找到这里?“
言若踢了踢她的箱子,这是来度假的呀!
神经病!!这么热没有空调看她怎么受的了!
“切,姐是柳诗诗,有什么是姐做不到的。”
“欢迎。”
言若张开手,被好友抱了个满怀,抡起她转了好几圈。
小朋友看着这个大力士姐姐一脸的惊奇和崇拜,哇!!
跳着叫着喊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啊!!哈哈。。诗诗,快放我下来。”
言若被她转的头晕,尖叫。
“姑奶奶,快瘦成人干了。”
柳诗诗掐着她只剩一把的腰,看了看依旧丰满的某处,再看看自己家的飞机场,羡慕嫉妒恨!!!
一胖就胖脸,一瘦就瘦胸。
瞧瞧人家,脸成了瓜子脸,腰成了杨柳腰。
那小眼神瞟她一眼,自己心都跟着酥了。
言若拍掉某只企图染指自己的咸猪手,这垂涎三尺的表情,实在是太猥琐了。
“走吧,大小姐。”
“走咯,孩儿们。”
柳诗诗拖着自己的箱子,拉着自己的女人跑在前面,活脱脱的一山大王。
小朋友们跟在她身边吱哇乱叫,这么多天的悲伤和郁卒因为她的到来冲淡不少。
她从来不是一个肯轻易动心的人,她一直很清楚自己是一个极其专一又深情的人。
爱的有多投入,伤的就有多深。
她全身心的付出和爱了,如飞蛾扑火一样,献祭生命的爱一个人。
到头来,不是镜花水月,不是兰因絮果,是谎言。
这场由谎言精心铺就的情爱里,她的动心是真的,爱也是真的,欢喜也是真的。
所以痛起来同样真真切切,她执着的想问为什么却发现无人可问。
她死了,28岁的言若死了。
死在那个春未暖花不开的冬天,而那个人也永远的留在了那个冬天。
所以,无从问起,也无须再问。
她只是心有不甘,只是觉得痛,无边无际的难过一直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