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
窗外的阳光撒进来落在人脸上,不同于其他季节的太阳。冬日的暖阳可以照到人的心里,它或多或少都被人赋予了一些别样的色彩。
比如,祈祷。
再比如,希望。
尤其是此刻,几乎所有受灾地区的人都在期盼,晴朗的日子一定要长长久久。
这样,无论是救援还是灾后重建的难度都会减少。
言若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张开又握住。
张开。
握住。
可惜,没有抓住光。
也是,这世界谁能抓的住光呢?
她想。
螳臂,终究是螳臂。
而她。。。。
为什么?
如果不是她企图改变这个世界原本的轨迹,或许,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
不去气象中心她就不会认识秦远,那么秦远就不会被发配到龙闫。
那么他不会死。
如果不认识秦远,她不一定会来龙闫。
那她不一定会认识鸭鸭,那鸭鸭是不是会活着。
所以,这一切都怪她。
异想天开,妄图与天争。
最终,却是别人替她背了锅。
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为什么??
许未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奇怪,明明站在阳光下,你却觉得她正在被黑暗吞噬。
陈超凡双手抱在胸前,面色逐渐凝重。“你什么意见?”
他看向死党,两人对视一眼各自别开。
过了一会儿许未才说道:“她男朋友和鸭鸭的离开给她的打击太大,但是她当时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基地也没有专业的心理医生,所以没能及时地予以技术上的干预。”
关于这一点,他虽然有些抱歉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的意见是先治疗,你什么想法?”
陈超凡看着少女单薄的背景,眉毛皱的厉害。
前天晚上她从昏迷中清醒后,整个人的情绪和状态都十分低迷。
发呆的时间和频次也越来越长,越来越多。
许未抿嘴,手抓住门把手。
“以病人的意愿为主,我,说了不算。”
他开门进去,陈超凡“哎”了一声,来不及阻止只能跟了进去。
两人笔直往里走,一直走到离言若半米的位置才停下来。
而言若似乎无所觉,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窗外。
静静地,像一幅画,挂在墙上的那种。
许未看了一眼陈超凡,这明显比你说的还严重呀?
陈超凡白了一眼他,病情恶化有快有慢,这也需要我教你?
滚!!!
许未白了他一眼,傲娇地扭过头战术性地握拳抵唇清咳了一声。
可惜,并没有引起言若的注意,反而引来了陈超凡的嘲笑。
看着死党的小人嘴脸,许未皮笑肉不笑地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速度给了他一手肘,正中陈超凡肚子上的那一整块腹肌。
“嗷!”
陈超凡被偷袭地猝不及防,痛呼地格外真实。
正要反击回去,却看到言若缓缓地扭过头看着他们。
许未这才发现,她瘦了好大一圈,都有点脱相了。
下巴更尖,眼睛更大,脸更小。
原本就偏大的病号服套在她身上,像是小孩偷穿着大人衣服,空荡荡地似乎随时能被风卷走。
“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许未本来想说,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怎么瘦成这样?
还能为什么呢?
他很清楚。
言若看着许未,原本略显木讷呆滞的眼神稍微有了些生气。
眼珠转了转,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许医生,你怎么有空过来?”
基地那么忙,也离不开他。
许未看着她,脸上的笑渐渐收起。
“言若,不想笑就不要笑,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呀,见到你我很高兴。”
说着她嘴角的弧度深了一些,可她的眼睛从始至终都像一摊死水一样冷寂。
“你不是一会儿就要走了吗?”
陈超凡拉了许未一把,边说话边朝他使眼色提醒他不要刺激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