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表面光鲜的地狱，刚好可以让一群人把脑袋埋进土里罢了。

这样的世界......太过于扭曲了。

牵着脏兮兮的小手，犹豫的女武神终是理解了安然极端而暴戾的行为。

第九章 只此一击，爆杀律者！！！

黑色的烟、黑色的水......

这些不都是外周区常见的东西吗。

里见莲太郎一开始并没有从黑川有栖的话里意识到什么问题。

习惯成自然，当一个人对某样东西习以为常时，就算这个东西的存在是错误的，他也认识不到错误在哪里。

诅咒之子生活在外周区是东京人的共识，外周区是各大工厂倾倒工业垃圾的填埋场这也是共识。

从原肠动物战争爆发至今就一直存在的共识。

然而，黑川有栖口中‘难受’以及‘难喝’两个表达感受的词语提醒了他。

生活垃圾、工业废料、化学污染......

生活在外周区的诅咒之子们，一直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而这......都是这些位于外周区的工厂制造的。

里见莲太郎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在司马未织收集到的情报里，只有一些诸如纺织业一类的工厂没有被袭击。

因为......其他所有的工厂，都是在将生活在外周区的诅咒之子们向着死亡的深渊逼迫。

制药工厂、化工厂、炼钢厂、炼油厂......

无一不是各行各业中，污染能力首屈一指的类型。

想象一下吧，你脚下踩的地方渗满了高污染的工业废料，唯一可以饮用的水源里充满了致命病菌和重金属，呼吸的空气里混杂着高浓度的毒性粉尘。

所谓的地狱，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但是......

“这不是你袭击这些工厂的理由。”

熊熊的火焰在眼中燃烧。

里见莲太郎，再次发现了新的道德高地。

“你让这些孩子袭击这些地方，让这些工厂停止运作，切断东京的物资供给，只会让她们的处境进一步恶化。”

铿锵有力，言辞凿凿。

如果不是安然多读了那么几年书，还真被里见莲太郎给忽悠瘸了。

从表面上来看，他说的话逻辑清晰，条理分明，没有半点的强词夺理。

因为，这是涉及人类存亡的大义啊。

“你让这些工厂停工，会让人类在与原肠动物的战争失去后勤的支援，导致原肠动物攻入人类聚集地。”

“你难道想让那样的惨剧再次上演吗？”

逻辑十分清晰明了，环环相扣，天衣无缝。

袭击作为物资供应一环的外周区工厂，东京各项物资供应困难，‘民警’以及自卫队后勤补给出现问题，在与原肠动物的作战中失利，东京被大批原肠动物入侵......

最后，原肠动物战争的惨剧再次上演。

一旦发生这种事情，那么受到伤害的不只是生活在外周区的诅咒之子。

妇女、老人、孩童、官员、商人......

部分男女老幼和高低贵贱，在没有知性的原肠动物面前，众生平等。

所有的一切都会被啃噬殆尽。

这是......终极的道德绑架。

——人类存亡的大义

诅咒之子所遭遇的一切不公，都在里见莲太郎的说辞下，被归类为了必要的牺牲。

真是......斯巴拉西......

安然觉得，他不继承天童菊之丞的衣钵，真是个天大的错误。

但是......

——我没有道德，你就无法道德绑架我

垂下目光，安然向着依旧懵懂的黑川有栖问道：“有栖，你知道这个大哥哥刚才在说什么吗？”

猫娘思考，猫娘歪头，猫娘小小的脑袋里冒出了大大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