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着急询问，反倒是颇有些感慨的说道：

“老身这么多年以来，收过的徒弟数不胜数，而在其中，只有两人最为特殊。”

“一是晓彗，他的才能与天资是老身平生仅见，若是综合来看，说句无人能及也不为过。”

“而其二，便是汝了。”

说着，范星露深深的看了云天一眼。

“汝之才能尚且不提，最让老身瞩目的，还是那份绝不应该出现在‘人’身上的‘异’。”

“平生仅见啊，还是一次两个，当真是个好时代，好时代啊。”

范星露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的是喜悦与追忆交织的复杂神色。

下一秒，这种难得一见的情绪就从她的脸上消失了，范星露格外认真的看着云天，说道：

“不论汝作何选择，汝都是老身最喜爱的弟子，这点，老身…不，是我向你保证。”

说到这里，范星露停顿了一下，随后一字一句的问道：

“那么，告诉老身汝的决定吧，为人？还是为剑？”

“我…”云天看着范星露，随后同样格外认真的一字一句答道：

“都！不！要！”

“？”

饶是范星露，此刻也不禁愣住了。

“汝说什么？”

“我说，我哪个都不选！”

云天的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我理解师父您的意思，也感激您的这次指点，说实话，也是幸亏您点醒了我。”

“不过，有一点，弟子斗胆质疑。”

“人为什么非要做出选择？”

“呵？汝小子难道…”云天的话让范星露眯了眯眼睛。

对此，云天笑了笑，毫不胆怯的直视着范星露，开口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瞬间，范星露沉默了。

数秒之后，她看着面带笑容的弟子，缓缓开口说道：

“简直是，胡闹——！”

轰——！

恐怖的压力骤然笼罩了整座山峰，直接将原本高耸入云的山巅向下压塌了一大截。

范星露的怒喝回荡在天海之间。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

“汝可知道那代表着什么？那可不是他人所谓同时踏上两条路那么简单。”

“汝所言的决定，可是打算同时行进在人与非人之间。”

“一只脚走在人之道上，另一只脚却要踏上异常的非人之路，矛盾与冲突，汝的选择无异于自断未来！”

面对范星露的怒吼与那沉重的压力，这一次，云天的脸色没再发生变化。

他只是就这么站在原地，平静的开口反问道：“说到底，为什么需要进行选择？”

“因为困难吗？”

“若是如此，那就将其克服。”

“因为未知吗？”

“若是如此，那就自己开辟前进的道路。”

“说到最后，路还是要我自己走的，我不需要他人的规划，即使是您，也不行！”

云天的话音落下，他顶着压力，认真的与范星露对视。

然后，范星露便笑了。

恐怖的压力骤然消散一空，范星露开心的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好，真的好！汝果然没让老身失望！老身果然没看走眼！”

她笑的很高兴、很开心。

范星露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兴奋过了。

“好！好！好！人与剑都要，都要好啊！从今天开始，老身是不是应该称呼汝为剑人？”

“…呃。”原本平静的云天嘴角抽搐，实在没忍住的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