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炸弹交到一个孩子手中，然后说着孩子懂事不会引爆？

不用想就知道，没有哪个大人会同意这种疯狂的举动。

事故、意外、或者一些无法预料的刺激，都有可能绕过孩子从而让炸弹爆炸。

没有神灵敢赌一个向神发起挑衅的疯子最终会怎么选。

“下界有下界的规定，只要众神不插手，那我就不会动用俄里翁之箭。”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说的‘资格’么。”芬恩看着云天陷入了沉默。

他必须承认，云天这一手，使得他想用神灵的名义让其放弃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云天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格让芬恩有些心累。

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想和云天动手，因为一旦真的动手，事情就会往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

但现在，云天断绝了神灵插手的可能，想要阻止他，选择似乎也只剩下最后一种了。

然而，即便如此，芬恩还是打算再做一下最后的‘挣扎’。

云天看穿了芬恩的打算，就像芬恩了解他一样，他同样也了解芬恩。

所以，云天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了。

看着他那有点复杂的表情，身后的爱德怀斯等人也意识到了什么。

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流金般耀眼的长发，银蓝配色的轻甲，挂在腰间的细剑。

“。。。艾丝。”看着走到芬恩旁边的金发金眼女剑士，云天念出了她的名字。

“。。。。。。”而艾丝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应他，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云天。

她没有和蒂奥涅等人一起出来，也没有在芬恩三人登场的时候出来，一直拖到现在，不得不登场的时候才走出来面对云天。

因为她还在犹豫，还在迷茫，甚至都有些不敢直视云天看过来的双眼。

艾丝的出现让整个中心大广场陷入了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和她，看着那两人，等待他们之间的对话。

曾经的剑豪与剑姬，如今的剑圣与剑姬，他们两人是欧拉丽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一对组合。

从还未得到称号之前他们就结伴一同探索地下城，剑圣身边必定跟随着剑姬，这句话更是每一个欧拉丽的居民都听过的调侃。

形影不离的两人，此时此刻却站在了对立面上。

“我。。。一直在思考。”

沉默持续了很久，最终，是艾丝率先开口。

从云天把薇妮带回眷族的那天起，一直到刚刚躲在人群中看着云天，艾丝都在思考。

如果怪物拥有了生存理由，如果怪物和人类一样拥有了感情，他们会笑、会烦恼、会哭泣。

那时候，她还能把他们视作‘怪物’，用仇恨之名迁怒他们吗？

没错，迁怒。

艾丝其实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仇人根本不是什么‘怪物’，她的复仇有着非常明确的目标。

对怪物的仇恨，不过只是她发泄自身无能的迁怒而已。

这种迁怒原本是合理的，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是合理的，毕竟怪物是人类的宿敌。

它们狂暴、凶残、毫无理智也无法沟通，它们的存在只会令更多悲剧出现，它们的死亡也不会有人感到悲伤。

不需要理由。

光是‘杀掉怪物’这一点，就是正义！就是正确！

艾丝看向云天，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上。

“我。。。我应该。。。杀了怪物。。。”

口中说着这样的话，可艾丝却始终无法握紧细剑。

她做不到。

做不到面对那个男人拔出剑刃。

她的手在颤抖，不，不对。。。颤抖的，或许是少女的内心。

云天看着艾丝，没有说话。

他看着颤抖的少女，做出的回应是一个动作。

他，向着少女伸出了右手。

看到这一幕，艾丝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云天明明没有说话，可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一如既往的眼神，艾丝的耳边却仿佛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过来吧，艾丝，就像往常一样，站在我的身边。”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