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白色衣服与红色和服裙子的她面向镜子,看动作是正在梳着那一头茶色的长发。
天生的异色头发在东亚的土地上不算多见,因此少女对自己的发色曾有过些许在意,偶尔也会被误以为是染的颜色。
但现在,这些事情倒是没那么在意了。
毕竟,四年前的经历,让她已经无心再去多想那些没什么意义的琐事了。
心中唯一惦记的,是那只有一面之缘的白发大姐姐。
咔嚓——!
就在少女一边沉思一边梳头的时候,忽然,手中的梳子折断了。
“。。。不吉利啊,希望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万里谷佑理叹了口气,看着手中的梳子,沉默了一下之后将其放在梳妆台上,然后站起身。
她打算找人问问。
如果是一般人,发生这种事情可能转头就忘了,但是在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巫女手中,这样的事情就意味着‘征兆’。
离开神社事务所,佑理朝神社前殿走去。
在路上,与几名神职人员擦肩而过,他们在看见佑理的时候无一例外都率先低头问好。
几年过去了,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现在的习以为常,佑理已经能自然的点头回应他们的招呼了。
对一名刚刚16岁的少女如此毕恭毕敬,当然是有原因的。
在这个神社里,不,应该说是在目前的整个极东,万里谷佑理的地位都是特殊的。
最高位的巫女或许不止一个,但能轻易唤出神迹的巫女却只有她一人。
这座七雄神社,如今也是由她执掌管理的神社。
“呀,传说中的媛巫女大人,初次见面,能稍微聊一下吗?”
突然,一个随意且有点轻浮的声音叫住了万里谷佑理。
不过,叫着‘大人’,语气中却没有敬意。
声音的主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脚上穿着皮鞋,可踩在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走来的这个男人并不普通。
“初次见面,请问您是?”佑理打量着男人,多少带上了一些警惕。
“啊,失礼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甘粕,能见到传说中的‘神之巫女’是我的荣幸。”
名为甘粕的男人一边自我介绍,一边向佑理递出了名片。
和语气稍有不同,男人的动作倒是意外的规矩,从站的距离到伸手递名片的动作没有一丝逾越。
佑理接过名片,视线扫过‘甘粕冬马’这个名字,最终停在了名字下面写的头衔上。
“正史编篡委员会的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佑理身为极东咒术界的一员,对这个统括整个极东的咒术界组织当然知道。
甘粕冬马作为正史编篡委员会的使者,也引起了佑理的重视。
她认真打量了一下这名20岁后半的青年,但说实话,除了身上西装穿的有点走样之外,佑理没能看出什么特别的。
“组织上得到了一些情报,或许会成为极东陷入空前灾难的导火索,很棘手,因此想要借助媛巫女的力量。”
“没有预约的冒然来见您,还望见谅。”
佑理听着甘粕的解释,本能的想起了之前那把断裂的梳子,心中叹了口气,尝试性的推脱道:
“我并没有配合你们处理特殊事件的经验,擅长的事情最多就是家务助理,媛巫女中应该还有更多擅长这类事情的人在吧?”
“您谦虚了。”甘粕似乎早就猜到了佑理的反应,顺势继续说道:
“空闲的媛巫女虽然有好几人,但像您一样优秀的却是绝无仅有,而且,这件事还有其他非您莫属的理由。”
佑理虽然没有和咒术界的组织存在太多联系,但身为媛巫女,配合正史编篡委员会倒也算是她的工作之一。
倒不如说,这四年间,正史编篡委员会从未找她做事反而有些令人意外。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佑理放弃了推脱,准备接下四年以来的第一份工作。
可她万万没想到,甘粕竟然会抛出来一个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听到的词汇。
“弑神者。。。组织上得到消息,前不久刚诞生的第七位王正朝着极东这边过来。”
弑神者,虽然被称为王,可实际上咒术界对其的称呼更准确来说是‘魔王’。
在听见这个称呼的瞬间,佑理整个人就僵住了,四年前的记忆一下就被唤醒。
“看您的反应,想必也理解我为什么会找上您了吧,您曾见过那位沃班侯爵,比起其他人,更加适合招待新王。”
“有。。。新的弑神者诞生了么。”佑理喃喃道。
和艾丽卡与莉莉娅娜不同,万里谷佑理没像她们一样成为结社或组织的高层,而是作为一名普通的巫女度过了这四年。
对于萨丁岛上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情报来源的她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甘粕也清楚这一点,于是把事先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