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这样的选择都没几个人能够做到。

持有命运之力，能够真正拨动命运之弦的云天非常清楚这一点。

至少，强如莱因哈鲁特都无法完全摆脱命运。

菲鲁特不是不理解莱因哈鲁特描述的残酷现实，恰恰相反，自身的无力这一点菲鲁特比任何人都清楚。

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与妄想早就在贫民窟的成长过程中被碾得粉碎，内心的坚持与执着也在云天向她展示的现实面前撞的灰飞烟灭。

少女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实的残酷与无情，也无比深刻的体会过自己的弱小与无力。

但无论如何，菲鲁特也从未放弃过追求自己道路的信念。

唯独这一点，是令她无法接受莱因哈鲁特这种放弃自身一切追求想法的原因。

眼前的人，不是成为了剑圣的莱因哈鲁特，而是披着名为莱因哈鲁特这具外壳的剑圣。

“这样子，根本不是人类。”

难得，云天忍不住赞同了菲鲁特的话。

莱因哈鲁特的活法根本就不像是人类，而是一个由道德、人民、法理、王国操控的提线人偶。

说的极端一点，只要王国需要莱因哈鲁特去死，哪怕他没做错任何事，莱因哈鲁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当场自裁。

对此，莱因哈鲁特却依旧无动于衷。

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被语言动摇的人，或者说，很难有强者会简单就被语言所动摇。

莱因哈鲁特哪怕是走在不被人所认可的道路上，他也依旧是强者，其意志也依旧坚定不移。

于是，在没人接话的数分钟内，会客室再次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这次由云天开口打破了沉默。

“无关紧要的话题先放一边吧，总之，先向菲鲁特说明一下现状。”

。。。。。。

大概一小时左右，莱因哈鲁特离开了。

他会去做好准备，然后向贤人会汇报第五位龙之巫女的出现。

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几天所有人就会收到召集，届时便是选王仪式真正开始的时候。

“还不能接受吗？”

云天看着坐在椅子上生闷气的菲鲁特，有些失笑的向她问道。

“废话！突然说什么龙之巫女，我才不稀罕！”菲鲁特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毫不客气的怼了回来。

“那你可以选择放弃。”

云天摊了摊手，似乎一点不在意菲鲁特会怎么选。

倒是菲鲁特自己，对云天的态度十分意外，停顿了一下之后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我可以不参与？”

“不，你必须参与。”

云天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在菲鲁特翻白眼之前解释道：

“选王仪式必须五位龙之巫女到齐才能召开，这是龙历石上的启示，不过召开后，怎么做就完全取决于你个人的决定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走个过场，然后原地宣布放弃吗？”

“理论上没错。”

“理论上？”

“嗯，因为莱因哈鲁特大概不会让你轻易的放弃。”

“那个变态骑士！”

菲鲁特表情一滞，随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说道：

“为什么偏偏是我，明明我已经。。。啧。”

大半年在云天家里的生活，说实话菲鲁特已经习惯了。

她拥有了自己的工作，结识了新的朋友，真正开始凭借自己的能力推动人生迈向全新的方向。

每一分每一秒生活都在变好，菲鲁特发自内心有这样的感觉。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把这里当做是家了。

结果却毫无征兆的告诉她，现在这种曾经梦寐以求的生活结束了，今后她将以竞争对手的身份站上舞台，去争夺那些菲鲁特一点也不感兴趣的东西。

“你就这么想把我赶走么。”

菲鲁特盯着云天，表情十分复杂。

“这是为了你好。。。类似这样的话我不打算说，也不是想要赶你走。”

云天摊了摊手，他从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也完全没有想要欺骗菲鲁特的意思。

所以，他很直接的告诉了少女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