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罗兹瓦尔手里还有可以判断出她行为的睿智之书。

如此多的因素结合在一起，契约、把柄、时间、预言的叠加都换不来罗兹瓦尔对少女的信任。

然而，云天却敢信任另一名少女，把此次计划的成功与否托付给她。

对于失去了故乡与亲人的这对双子来说，她们的追求其实很渺小。

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容身之处而已。

到了现在，拉姆不得不承认，梅扎斯家确实不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以前因为治疗的关系没得选，现在则是出于誓约的限制。

但抛开束缚来说，姐妹两人拥有太多更好的选择了。

‘这会是你选择云天大人的理由吗，蕾姆。’

拉姆沉默着，将目光移向了坟墓另一边，越过焦黑的大地看着远处的森林。

罗兹瓦尔离开已经有些时间了，按照他的说法，应该第一时间借助圣域结界的力量尝试压制黑炉魔剑。

既然到现在都还没动静，显然是遇到了什么障碍。

不出意外的话，云天早就在圣域中做好了准备，罗兹瓦尔那边遇上了对手，而自己这里恐怕也不会例外。

哗啦——！

铁链碰撞的摩擦声令拉姆眼中浮现出无奈的神色。

她当然认得那个声音，也绝不会看错那道从森林中走出来踏着焦土慢慢接近的蓝色身影。

毕竟，那是她的妹妹。

“蕾姆。。。”

“姐姐。”

看着蕾姆一步步走到了坟墓前方，握着流星锤和自己相对而立时，拉姆终于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

这个问题中蕴含了太多太多的疑惑。

但最关键的还是一点，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蕾姆鼓起勇气站在了自己对面，选择了这个姐妹相对的情景。

“因为蕾姆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抓住幸福和未来！”

妹妹的回答让姐姐愣住了。

不是因为这个答案，而是因为妹妹眼中闪耀着的光彩。

那是姐姐从未见过的，也一直希望妹妹拥有的强烈意志和信念。

“蕾姆，你。。。”

“姐姐心里其实也应该清楚的。”

拉姆开口想问什么，但却被蕾姆意外强硬的打断了声音。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妹妹大声的向姐姐强势的阐述自己的想法。

“罗兹瓦尔大人，不，罗兹瓦尔他只不过把我们视作棋子！”

“。。。我明白，但他终究是救了我们，这份恩义。”

“那才不是什么恩义！”蕾姆再次打断了姐姐的话。

“蕾姆不认为一个躲在一边旁观了我们家乡毁灭的人算是我们的恩人，他救了我们是事实，因此蕾姆不会迁怒、憎恨他，可这样的恩义蕾姆认为十年的人生足够偿还了。”

旁观他人家乡覆灭，刻意等到只剩下拉姆和蕾姆之后才把两人救下来。

罗兹瓦尔所做的这件事的确不好评价。

客观来说，他确实对两人有着救命之恩，但情感上讲，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家乡覆灭，还想要让别人对你尽忠吗？

且不提什么‘他有能力却没救’这样有一定道德绑架嫌疑的说法。

哪怕是最为纯粹的善意救命之恩，也不能指望别人就对你一辈子俯首称臣才是。

更何况，罗兹瓦尔可不是什么善意，他有的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十年的尽忠，尤其是蕾姆，整座梅扎斯大宅的一切工作都是她一手包办的。

她一个人承担了本应是十几名乃至数十名佣人的工作，这样的情况长达数年之久，蕾姆甚至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说过。

对一个起初只有个位数年纪的小萝莉，对一个即便现在还是少女年纪的她，还怎么要求更多？

然而

做到这种程度的蕾姆换来的是什么？

“棋子罢了。”

“你都知道了。”拉姆叹了口气。

罗兹瓦尔当初旁观了鬼族村落毁灭的事情，拉姆从一开始就知道，也从未告诉过蕾姆。

毕竟，两人当初没得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