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的双腿彻底化作了银白色的电芒，其速度也终于是突破了往日的极限，开始一点点的缩短和烈文海之间的距离。

一百米、八十米、五十米、二十米！

近在眼前了，对方的背影已经来到了自己仿佛伸出手就能够触摸到的地方。

但...来不及了——

烈子虚看见了前方的街坊的残骸，看见了周围正在捉对厮杀的秉烛人和天师，自然也看见了那被众人包围住的希尔伯和烈汉卿。

此时，两人的身躯像是虚化了一般，隐隐透露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

而在烈文海的狂冲乱撞之下，那些反应过来并试图阻挡烈文海的天师直接是被掀飞，在那之后，烈文海和烈汉卿之间不再有任何阻拦。

“我辈大义！”

烈文海的声音因为高速移动而产生出了一种奇怪的、令人心慌的升调。

他左手臂上的血肉开始溶解，肌肉和骨骼都在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持续了不到一息的时间便已经定型。

而变化之后的左臂，则是变成了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剑，像是一把钥匙，又像是一种开了刃的抓钩。

这把长剑，才是烈文海整个计划的基础，因为这是他用来弑杀神明的剑锋。

烈子虚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长剑破开了虚实，贯穿了自己姐姐的身体，从那身躯之中喷洒出来的鲜血，几乎要染红他全部的视线。

“你这...”

几近破音的呐喊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之前，烈文海那更加癫狂的大叫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因为那哀嚎太过于痛苦，仿佛世界都在他眼前崩解一样。

“不可能，这不可能！”

烈文海看着自己手中的长剑，在怔神一会后，开始疯狂的跳起脚来。

而跟在他身后的烈子虚可没那个闲心听他说话，直接是一拳砸在了他的侧额上，将其从烈汉卿的身旁打飞出去。

只是这一拳依旧没有给老人造成任何实质意义的伤痕，相反在跌坐到一旁后，烈文海直接翻身而起，充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看向了天空，口中的嚎叫声更是愈发刺耳。

“这不是颉，这个岁相不是颉的岁相！

“这是...这是....他的岁相！——你骗了我！”

话音落下，地动山摇，这一次的震荡终于不是来自于城市中心...而是来自于那九天之上。

铅云中的庞然存在缓缓睁开双眼，如旭日般的眼瞳直视着这阔别已久的大地。

那不再是岁相，而是真正的岁兽。

祂即将重回这片大地，仅有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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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可没说过你能走了

二十年来，烈子虚从未见过祖父如此失态的模样，甚至于在此之前，他都怀疑烈文海已经通过手术改造，彻底摒弃了自己的情绪。

这或许也能够解释他再无人性，但现在看起来，烈文海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平日里内敛到了极致。

一时间，太多的问题和冲击纷迭而来，让烈子虚有一些无所适从，但这位天师还是一个健步来到了烈汉卿的身边，想要伸手抱住自己的姐姐。

但是在挥手之间，烈子虚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实感，他的手臂从烈汉卿的身体上穿了过去，完全没有像刚刚烈文海刺出一剑般触碰到烈汉卿。

“什....为什么还是虚化状态？！”

天师府内的知识不比司岁台要少，再加上烈子虚本身就是常年和司岁台打交道的那一批天师，所以有很多东西他同样也懂。

而这种虚化，也曾是司岁台重点研究的能力，据说这项能力的样本来自于岁兽碎片排名第三的女性，是一种以梦境的方式侵入现实的体现。

虽然作用原理还没有得到完整的总结和整理，但是一些基础的现象还是被众人所得知。

眼下关键的一点，就是在于处于梦境之中的人在死去之后，就会立刻退出这种奇妙的状态。

烈文海那一剑绝对没有留手，再加上其武器更是为了打碎容器而做出来的，所以烈子虚潜意识里已经认为烈汉卿在这一击下死去。

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和自己预想中还有一些差别。

“假的...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

烈文海瘫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向四周看去，视线逐个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

“你到底做了什么？！”烈子虚看着祖父这副模样，心中更是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他直接走到对方身前，用手拉住烈文海的衣领，将他提拉了起来：“你斩到了姐姐，但那把剑根本没有影响到颉，你口中的另一个岁兽到底是谁？！”

烈子虚的问题很直接，他明白目前有太多问题需要对方解答，所以他优先提出了决定眼下局面的问题。

“你还看不出来吗！”

烈文海的情绪无比激动，他用完好的那只右手抓住烈子虚的手腕，两腿像是不知道如何站起一样胡乱蹬动：“还有一个人的梦境在其中，烈汉卿、劳伦斯还有颉，除了他们以外还有一个梦境！

“他成功了，他成功做到了，这把剑这个计划这一切，司岁台被骗了，我们所掌握的技术全部都有着他预留下来的后门！

“岁老二！司岁台里所有的相关技术几乎都有他的参与，他骗了我们数百年！”

伴随着烈文海的嘶吼，又一次地震传来，震力之大甚至是要烈子虚刻意稳住下盘才能站稳。

这一次的震动已经超过了移动城市里的抗震极限，一些大楼开始出现裂缝并且倒塌，地面之下更是传来了金属结构正在变形的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