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下一刻，刺耳的哨声响起，整个营地瞬间炸成了一锅粥，正在寻欢作乐中的佣兵拿起武器，冲向来袭的敌人。

“该死！我们的哨兵呢？”

“是什么人！”

直到被摸到门口方才发现敌人的行踪，这对一直刀口舔血的佣兵是致命的，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一支严整的军队偷袭，战场一开始就以一面倒的趋势拉开序幕。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伟大的卡奥命令，不准放过任何一个敌人！杀！杀光他们！”战争对于多斯拉克人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特别是当他们还有一个无敌的统帅时。

多斯拉克骑士红着眼睛，呼啸着冲入营地之中，他们手中的弯刀只需轻轻一挥，就能轻易收割一名佣兵的性命。

这群佣兵能在辽阔的达拉斯克海混饭吃，都有两把刷子，除了刚才在女人身上太过激烈双腿发软的家伙，大多披着简陋的铠甲和敌人厮杀起来。

战场更加混乱，到处都是逃窜的妓女和商人伙计，一束燃烧的篝火被打翻，顺着破布编织的营帐熊熊燃烧起来。

“是多斯拉克人！不要慌！保持阵型！”一个大胡子佣兵试图收拢部下，他刚刚用剑杀死了一名试图逃跑的懦夫，挥舞着武器吼道。

然后他就看到一骑从队伍中冲出，朝着他杀来。

大胡子佣兵脸上露出狞笑，等到马蹄经过的时候地面忽然窜出一条绊马索，然而满心欢喜等到对方摔断脖子的情景并没有发生，对方仿佛早有预料猛地一拉缰绳，高高跃起数米跨度落在他的身旁。

“什——么——”尚未等到吐出最后的单词，大胡子佣兵整个人从中分成了两半，一匹骏马从他身旁掠过，可怕的冲击力瞬间将阵型冲乱，巨剑车轮般挥舞，将周围的佣兵杀得哭爹喊娘，狼狈逃窜，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然而杀戮紧随而至，多斯拉克人驾马而至，在佣兵的惨叫和怒号中不断割断他们的喉咙，让鲜血浸满整个营地。

被杀破胆的佣兵就像一个个鲜活的饵食，而多斯拉克人就像是水里的食人恶鱼，不断吞食着饵食，这一幕是如此熟悉，正像佣兵们之前屠杀拉扎林人。

战争倏忽开始也迅速结束，在被杀掉两百名佣兵后，剩下的佣兵选择丢掉武器，跪在地上投降。

达拉斯克人虽然有将虐杀奴隶的习惯，但做奴隶总比马上被杀死好，佣兵们被解除掉一切武装，被关在他们原本对待拉扎林人的木栅栏里。

至于原本被关在里面的拉扎林人，则被吴风全部放出集中在营地中间。

“拉扎林人啊！你们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吾——索隆王，赐予你们新的生命和自由。”

吴风骑在高高的战马上，他的双目黝黑深邃，犹如夜空最闪亮的星辰。

拉扎林人相互对视，然后一齐跪下，献上他们卑微的忠诚。“王啊！感谢您的救赎，我们愿意追随您……”

“吾接受你们的忠诚，不过……”吴风这时话风一转，他看着脚下的人群，除了妇女和儿童，尚有不少拉扎林男子，怯懦的神情和颤抖的身体，就如同辽阔大草原上作为食物存在的待宰羔羊。

“懦弱者不配接受吾之庇护，生存的权力唯有掌握在你等自己手中。去！拿起地上的刀剑，除十岁以下幼儿，每个人都要杀死一个你们的仇敌方才得以加入吾的队伍。”

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佣兵俘虏更是激烈动作起来，不过他们都被牢牢捆绑在一起，反抗的唯一结果就是被周围的看守者割断喉咙，痛苦至极的死去。

第12章 复仇和演讲

拉扎林人面面相觑，出乎吴风意料之外的是，第一个站起的竟是一名尚未成年的少女。

她从地上捡起一把短剑，在一名佣兵的咒骂声中狠狠刺入对方脖颈，因为力量太小，一连捅了几剑方才割开颈动脉，就像被野兽啃过的伤口和四溅的鲜血让佣兵承受了几倍的痛苦方才痛苦死去。

做完这一切后，少女低头朝吴风的方向跪在血泊中，一言不发。

“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桑尼。”

吴风眼睛一瞥，看到栅栏旁一具拉扎林男人的尸体横陈，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被害，“他是你的亲人？”

少女眼珠呆滞地转动了一下，良久方才说道：“是我的父亲。”

“你还有其他亲人？”

“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被抢走，父亲是我唯一的亲人。”

“好好把他安葬，按你们的习俗。至于你……”吴风沉吟了一下，“回去后就做我的侍女。”

少女沉默了一下，“是，大人。”

有了第一个，下面的就顺理成章，这些佣兵袭击了拉扎林人的车队，手上更沾满了他们亲人的鲜血，愤怒和仇恨驱使着剩余的拉扎林人，不管男女老幼化身复仇的野兽，在佣兵们的咒骂和求饶声中一一杀死对方。

空气中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因为不擅长杀人使得现场更像一个屠宰场，亲手复仇的拉扎林人身上的气质更是完全不同，仿佛开了某种口子，一种奇异的东西在这个时代被称为羊人的族群开始萌芽。

多斯拉克人座下的马儿发出不安的骚动，骄傲的多斯拉克武士眼中亦不复刚才嘻嘻哈哈的表情，增添了几分正色。

所有拉扎林人在亲手杀死一名佣兵后，安安静静返回队列，整齐地跪倒在那个男人的马下。

他们的目光狂热，仰望这个天神般伟大的男子，将他们从地狱中拯救出来，更赐予他们亲手复仇的权力，这是拉扎林人生存几个世纪以来从未有过的体验，这让他们近乎狂热`地崇拜这个人，就是现在让他们去死都会立刻照做。

对于吴风来说，拉扎林人的崇拜和信仰只是意外收获，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给予他们安定和平的生活，不过在这个混乱的世界，善良和软弱只会成为屠戮自身的武器，唯有拿起刀剑方能捍卫自己的权力。

他，既是拯救者，更是拉扎林人的严父。

深深吸一口气，当吴风再度开口后，场上猛地安静下来，“拉扎林人，吾之子民们！”他的双目所及之处，拉扎林人低头愈恭。

“长久以来，在你们生活在这片土地的漫长岁月里，你们放牧、种植，勤恳度日只为获得一席生存空间。但是和平并不能换来和平，善良总是被邪恶欺压，佣兵们入侵你们的家园，奴隶主的皮鞭在肆意凌虐，一次又一次，拉扎林人被掳掠为奴，你们的同胞在弥林、在阿斯塔波、在渊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你们的父母被杀死、女儿被强`奸、儿子被奴役，一代又一代，一年又一年，从不曾改变。”

切肤之痛，险些沦为奴隶的经历，亲人被杀死的彻骨仇恨，让拉扎林人的双目发红，呼吸愈发急促起来。

“现在，我来了！”吴风扬起的声音让场上骤然一静，在场数百双眼睛紧紧盯着这名救世主一样的男子，“善良值得颂扬，但软弱并非理由，吾之子民啊，和平从不会凭空来临，唯有拿起手中的刀剑，武装你们的身体，坚强你们的意志，用血肉和生命去拼搏、去厮杀，从佣兵和奴隶主的刀剑和皮鞭下，为子孙后代换来真正的和平，拉扎林人的改变就在现在！”

“吼！”简短的演讲引发拉扎林内心最深处的诉求，他们痛哭流涕，他们仰天咆哮，就像将多少年集聚在内心的苦闷、仇恨、欲望、野心一齐发泄出来，这股力量弱小而又强大，却会成为一点火星，燃烧起拉扎林人崛起的熊熊烈火，甚至改变这块大陆的格局！

星星之火，于斯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