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是给我的么?”
“这是伊利里欧总督送的礼物。”韦赛里斯微笑道。“袍子的颜色刚好衬出你紫罗兰色的眼睛。你还要配戴金饰,以及各式各样的珠宝玉石,今晚你看起来必须有个公主的样子。”
有个公主的样子,丹妮想着。她早已忘记那是什么样子了,也许她根本就不知道。
“他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她问,“他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好处?”
过去半年来,他们吃住都靠这位总督,在他的仆佣伺候下过上王子和公主的生活。
“他知道有朝一日当我重登王位,不会忘记曾经雪中送炭的朋友。”
丹妮没有答话。年龄虽小却早已明白世情,从小和哥哥逃离海外过着颠沛流离的悲惨生活,为了生存甚至出卖家族仅存的财物,被海外众多居心叵测的权势人物来回收留。
伊利里欧总督是个商人,专做香料、宝石和龙骨买卖,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据说他交游广泛,不仅遍布九个自由贸易城邦,更远至东方的维斯·多斯拉克,以及玉海沿岸的传奇之地。又有人说,只要开得起价钱,他可以出卖任何朋友。
“为了把我们卖出好价钱。”丹妮心想,但她知道最好不要在兄长编织迷梦时戳破。韦赛里斯一旦生气起来非常骇人,他称之为“唤醒睡龙之怒”。
韦赛里斯把袍子挂在门边。“伊利里欧会派奴隶前来伺候你沐浴,记得把身上的马臊味洗掉。你要嫁的是一名国王,虽然只是一个小国国王,但别让人轻瞧你身上流的血。”
“我的丈夫是谁?”丹妮怯弱的问。
“哈!有必要么,只要我觉得有必要,即使是一只马你也得嫁给它。”韦赛里斯仔细端详着她,他的眼中有着嫉妒,坦格利安家族的传统是近亲结婚,若三头龙王朝还在,她最有可能嫁的是大哥雷加,其次就是韦赛里斯。
“一个国王,索隆王,多么可笑的名字,他甚至没有姓,谁知道他的祖先是一个屠夫还是一名贵族,说不定是一个奴隶也未可知。”韦赛里斯审视她,皱了皱眉,“你还是弯腰驼背的老样子,要抬头挺胸!”
丹妮立即照办,但恐惧让她的身体微微发抖,“是那个猎巫王?”
韦赛里斯轻蔑地发笑,“猎巫王,有趣的名字,也许等我加冕后可以将此封号赐给他,他一定会欢欣喜悦有一个尊贵的血统赐予的名字。”
“可是我听说他每顿都要吃掉一个巫师的心脏。”丹妮恐惧极了,“求求你,别让我嫁给他。”
韦赛里斯愤怒,他使劲捏住妹妹的肩膀,指甲甚至抠进她的肌肤,脸孔变得陌生狰狞靠近她,“只要他的军队助我复国,即使他想要啜饮古老瓦雷利亚的血脉,我也会同意,你难道忘了那个放你鲜血的家伙?”
丹妮吓得六神无主,“是……是他?”
“哈!如果不是这样伊利里欧也不会想到将你献给他,那位索隆王一向对女色兴趣不大,没想到却对瓦雷利亚最正统的血脉感兴趣,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拥有更尊贵的血脉,不过这样也好,未来维斯特洛和厄索斯皆是坦格利安的血脉统治。”
“如果他没有娶你,叛逆者不知还要占据我的宝座多久。”韦赛里斯碧绿的眼睛闪烁着残忍的光,“告诉我,你不想唤起睡龙之怒。”
“不想。”丹妮怯弱地回答。
韦赛里斯笑了,“很好,”他爱怜地轻抚她的秀发,“将来史家为我立传时,会说我的统治始自今夜。”
韦赛里斯离开后,女奴和妇人走进屋内,她们鞠躬行礼,然后服饰丹妮沐浴,当清洗洁净之后,她们又为她换上华丽的衣服和首饰,这使她看起来成熟很多。
“真是美丽动人。”伊利里欧总督的话从前厅传来,他虽臃肿肥胖,踏起步来却意外地轻盈优雅。随着脚步,他那一身肥肉在宽松的火红丝衣下不住晃动,据说他曾经是一名出色的佣兵,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在如此多的肥肉下挥舞刀剑。
“我们必须尽快出发,晚啦辛尤里可会被各城邦的美人儿塞满。”伊利里欧总督拍了拍手,有两名仆人抬着软轿过来,他示意丹妮坐上去。
韦赛里斯显得有些不满,“你说那个‘猎巫王’会迎娶她。”
“当然。”伊利里欧微微欠身,“索隆王对令妹很感兴趣,但您也知晓他的身份,一名国王,可不会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令尊伊里斯二世也曾有过很多情人。”
韦赛里斯哼了一声,但没说话,他的身体微微发抖,不知道默认还是表现不满,直到伊利里欧说了一句,“当然无论如何,那位王答应出兵为您收复维斯特洛的条件不会变,我的陛下。”
气氛方才稍稍缓和。
他们穿过布满牲畜粪便和异味的街道,踏过潘托斯城爬满常青藤的高耸墙壁下的城门,门口处一支千人的军队正在迎接他们。
丹妮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骑士,他们全部跨着马,穿戴光华的锁甲,头上带着尖顶的头盔,武器是一把悬挂在腰间的弯刀。
丹妮注意到哥哥的胸膛因此挺得更直,他就像一名王者般跨上一匹为他准备的骏马,而她则是坐上了一辆宽大的马车。
“多么体贴啊!那位王者。”伊利里欧吃力的爬上一匹矮马,他用丝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珠,“这一路上可不太平,特别是有两位尊贵的血脉,所以索隆王陛下派出了他手下的骑兵来护送我们。”
韦赛里斯倨傲的点头,显然认同这一说法,他用瓦雷利亚语评价这些穿上铠甲的多斯拉克咆哮武士,虽然不及维斯特洛的骑士看起来威武勇敢,显得不伦不类,但已足以助他夺回王座。
“殿下,我们该上路了。”伊利里欧显得对韦赛里斯的发言兴趣不大,他连声催促,“这里离辛尤里还有不少路哩……”
第50章 神秘少女
留在渊凯城中的潘托斯和布拉佛斯两家使节团还是在渊凯碰上。
作为曾经一连打了数百年仗的城邦,虽然最终签订了和平协议,但并不代表双方的关系有所好转,特别是这种代表了城邦颜面的外交场合。
两位使节都是口舌灵便之人,他们先是彼此冷嘲暗讽一番,旋即不动声色地问候彼此家族、城邦、主人,当然谁也没能占到上风。
这种情况下,往往只有一种解决办法,他们就此约定在渊凯的中央广场上决斗。
乌瑟恩脸色冰冷,他叫来布拉佛斯护送他前往辛尤里的侍卫长,一名精通刺杀之道的水舞者,“这场由你出战,首席剑士。”
另一边,潘托斯的使者嘱咐他的护卫长,“我知道你在弥林斗技场上一场未败,这场战斗你一定要获胜,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要你割掉对面的男人之物。”
他的护卫长是一名棕褐色皮肤,全身布满伤痕的大个子太监,被称为“壮汉贝沃斯”,闻言瞧了使节一眼,瓮声瓮气说道:“壮汉只杀人,不割蛋。”
“不,你不能杀人,这只是一场友谊赛。”
壮汉冷哼一声,对给予他的诸多限制颇为不满,却还是提着他的亚拉克弯刀走上战场。
他的对手是一个小个子的布拉佛斯人,用一把狭长的刺剑,他行了个古怪的礼仪,“西利欧·佛瑞尔向您致敬。”
“水舞者,让壮汉来告诉你那种软绵绵的剑术杀不了人。”贝沃斯耍着刀光,弓起背慢慢踱着步子,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对方的右手。
“那可真遗憾!”西利欧耸了耸肩膀,然后右手刺剑猛地递出。
贝沃斯侧面一转身,轻巧的让过,他的步伐很独特,是用脚尖点地,这是竞技场的风格,能让他更快更灵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