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深知,自己的年龄一天天上去了。
诗怀雅那只老病猫早就过上了插尿管的日子,林舸瑞那只灰老鼠虽然不服老,但看着也早就老态龙钟了。
自己也马上会追上他们,变成世人眼中的【老人】。
魏彦吾擦擦额头的汗水,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我有没有说什么,喊谁的名字?”
文月笑着:“你总是那么倔强,从来不说梦话。”
“就算我想知道你的秘密,也只能直接问你,没法偷听。”
说着,文月的笑容逐渐有点坏心眼:
“还是说,你有什么怕我知道的事?比如,上个月和年轻时候的老相好见面了之类的?”
魏彦吾:“……我没有怕你知道,只是没必要。”
这只老龙,尴尬又不失礼貌的轻咳一声:
“她早已升至高位,子孙圆满。我找她只是公事,绝没有半点私情。刻意对你说明,反倒是心中有鬼了。”
“噢,是吗。那你就姑且说着,我姑且听着。”
文月笑的越来越妙,让老魏额头的冷汗也越来越密。
龙门的铁腕执政官,声名远播的魏彦吾魏先生,实际却是个惧内的男人,这话传出去可太丢人了。
不过还好,文月也是个可靠又贤淑的妻子。
她一边帮丈夫准备正装,一边说道:
“快些更衣吧。监察使今早就会来,现在说不定已经进城了。”
“对付他们,你该打起十二分精神。”
说着,文月夫人一手抚上丈夫的胸膛。
她感受到丈夫现在还没平静下来的心跳,知道他表面的冷静下有多动摇。
所以,文月才说:
“相信晖洁,也相信她选择的男人吧。”
“你没法永远为她做主。更没法在她身上,弥补对她母亲的遗憾。”
“……是啊。”
魏彦吾长长的……真的是长长的叹息一声。
自己终究是说梦话了,终究是老了。
-------------------------------------
在被整合运动袭击的第五港口和周边区块,广播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
其内容就是用很官方的口吻,告诉市民现在正在举行疏散演习。并让没收到演习通知的市民锁好门窗,待在屋内不要出去。
这内容本身没什么问题。
但持续二十四小时,而且还用炎国语、乌萨斯语、维多利亚语各重复一边,那问题就很大了。
在港口的占领区中,萨卡兹佣兵的指挥官也颇为赞赏:
“用连续的广播消磨人心,比起安抚自己的民众,更主要打击了我方的士气。这龙门的执政官,是个狠角色。”
“现在怎么办?”
他身边的副官问道:
“分给我们的兵都是群废物。他们连看懂地图都做不到,听了一天一夜的广播,现在都在崩溃边缘了。”
“现在下令进攻,他们肯定会连锁式溃退。要先处刑掉一批,提振一下士气吗?”
指挥官摇摇头:“不用。”
“这里不是卡兹戴尔。对这群连牙都没有的狗,恐吓都不会有效果,他们根本不会理解。”
周围的萨卡兹士兵都笑了,是那种讽刺至极的嘲笑。
尽管整合运动的战况这么差,他们也没有任何压力。
对萨卡兹人来说,每天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对死亡的恐惧感早就麻木掉了。
他们只是接受命令,然后用最有效率的方法执行。
至于成不成功,会牺牲多少,那就不是他们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龙门的战况,比预期中的战况还要差。
在原本的计划中,龙门近卫局和罗德岛应该是各自为战才对。
在用炮灰试探对方的战术配置后,再用萨卡兹的精兵从弱点突破,进到龙门市区里大肆屠杀一场。
这计划很好,但可惜龙门和罗德岛的配合比预期好太多,而且反应太快了。
现在这情况,想攻进龙门市区已经几乎不可能,正常打下去只会一路溃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