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些感染者,都是三年前才当上骑士的,都是多亏了血骑士。
是那个冠军给她们开辟了一条生路,让这些感染者能自力更生。
但是,这里又要说但是。
已经算是感染者中活的最好的一批人的查丝汀娜,说到这里,依然表情严肃:
“还不够好。我们,索娜,就是想让状况变得更好。感染者骑士只是个虚名,我们依然只是感染者,而不是骑士。”
“深有同感。”
格蕾纳蒂深切的点头,完全赞同查丝汀娜的话。
但在认同之后,格蕾纳蒂还是回过味来:
“不过那啥,查丝汀娜......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些?我们一开始是要聊什么来着?”
查丝汀娜:“......朋友之间,不是该互相说秘密吗?”
肥啾小姐吧嗒吧嗒眨着眼,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稍微有点迷惑。
因为平时话都很少,查丝汀娜的思维大多在自己脑袋里就想好了,导致说出口的时候总和别人有些脱节。
然后经过她的解释,格蕾纳蒂才明白了:
她是想问自己的过去。但又觉得直接问出来很不礼貌,应该先说自己的经历,所以就没头没尾的开始说了。
听到这傻乎乎的解释,小灰噗哧一声笑喷了:
“你真的好傻啊,查丝汀娜。想问就直接问嘛,我又没藏着掖着。”
“不过我的经历,也没什么好听的就是了。你也知道我出生贵族家庭,以前貌似也出过很多骑士。但到了我父辈这代,他们就只是挂着贵族名头的商人,每天只想着怎么让自家的林场更加赚钱。”
“我是被奶奶带大的。她一直要求我成为骑士,我自认也一直在努力......然后的事情嘛,就没什么好说了,你们也都知道的。”
小灰适可而止,并没有对自己的过去吐任何苦水。
查丝汀娜也知道,她在感染了矿石病后,她的家族马上就召开了亲戚会议,讨论要怎么处理这个家族的丑闻。
最后的结果,是当场全票通过,放逐格蕾纳蒂。
这是有钱人家的常见故事。
不管是任何原因,只要有能抓住把柄的丑闻,他们都会借机把同族一脚踹开,好自己多捞一笔家族产业的所有权。
格蕾纳蒂并不是什么有心机的人,童年也一直在奶奶的严厉教导下长大,可以说是隔离了这些污染。
......所以到了被驱逐的那天,得知那些平日都客客气气的亲戚们都如此无情,她的三观彻底被砸了粉碎。
这就导致了格蕾纳蒂,现在极度厌恶贵族的现状。
正因为自己曾经也是贵族一员,她才更加深恶痛绝,恨不得把那些败絮其中的家伙全轰成渣。
......但是嘛,话又说回来了。
小灰皱紧眉头:
“我能作为感染者骑士活下来,也是多亏了家族流传的炮术。虽然这一代认真学习的只有我一个,其他人都早就转型从商了......但总的来说,这还是多亏了祖上荫庇。”
“如果我没有出生在这个家族,没有奶奶严格教导我,我肯定早就成野狗的午餐了。”
“所以怎么说呢,查丝汀娜......对不起。在我自己成为感染者之前,我从没想过世人对感染者的态度有什么不对。我也是那些混账的一员,真的对不起。”
查丝汀娜:“......按这么说,我也一样。在没感染的时候,谁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那种立场的。”
两人彼此认同的点点头,确认了对方和自己心意相通。
感染者是因为生病,才联系在一起的病友。
从理论上来说,感染者之间并没什么互信的基础,大家就只是得了同一种病而已。
但因为大众对感染者的恐惧和排斥,这些挣扎求生的病人们自然的开始抱团,结果不知不觉就形成扭曲的同伴意识了。
【因为都被感染了,所以我们就是最亲的家人。那些没感染的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对抗他们。】
......这逻辑,说出来就很莫名其妙。稍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不合理。
但是在成为感染者后,还有余力【用脑子想想】的人,都只有少数中的少数。
幸运的是,查丝汀娜和格蕾纳蒂,她们都是这种有余力的人。
查丝汀娜:“罗德岛的工作人员里,有近一半的员工,都是健康的普通人。”
嗯,格蕾纳蒂严肃的点点头。
她们其实也一直在观察罗德岛,一直在用自己的眼睛审视着。
索娜是个很有魄力的团长,她决定赌一把相信罗德岛,那她们当然也会跟着一起。
但这不代表,她们没有自我思考能力。
如果她们发现,罗德岛背地里也对感染者做些龌龊的事情,那她们也会当场反水。
但事实是,就这一星期的情况看下来,罗德岛属实是完美的有些过分。
他们说监正院会给报酬,所以也不收病人的钱。在药物配给上也显得非常大方,每个人都能给到位。
自从他们进到零号区块,在这一星期,竟然没有一个感染者因为病重身亡,就连几个快到时候的重症患者都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