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艾丽妮差点就要破口大骂了。
但她最后还是死死的忍住了。
哪怕握着手炮的手已经用力到指尖泛白,她依然强忍着没和阿玛雅进行无谓的辩经。
她确实成长了很多,罗真爸爸颇为欣慰。
那接着,阿玛雅就望向下一个目标......是能天使。
“拉特兰,内圣之道的代表,浪费资源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圣城的光辉是如此闪耀,从乌萨斯到叙拉古,从哥伦比亚到伊比利亚,世人到处都传颂着你们的幸福。甚至是越不了解你们的人,越是愿意自发的把你们的生活描述的多么无忧无虑。仿佛他们都是把拉特兰当做一个精神寄托,幻想着世上真的有这么一片能够不劳而获的土地,却不知其中隐藏着多少龌龊的期待和肮脏的嫉妒。”
“可爱的天使少女,你幸福吗?天生就带着光环出生的你,每天要享用多少贫民一生都见不到一次、甚至连味道都无法想象的甜品?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只有你能过的这么幸福?你有没有为此产生过怀疑,想想自己有没有资格享受这一切?”
......这是什么?思想教育?能天使的一张脸都整个垮下来了。
如果是不久前的她,或许还会被阿玛雅怼的有点难过,但现在就完全不可能了。
比起思考那些有的没的事情,能天使更在考虑该怎么提高在罗真心里的地位,坐稳自己唯一指定青梅竹马的宝座呢。
只可惜眼前的女人是个恶心的菌毯集合体,否则光看她的外表,绑起来送给罗真的话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多加点分,能天使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的混沌心理了。
光看她的眼神,阿玛雅知道自己的说教又白费了,就很可惜。
但这同时,也更加深了她对人类无可救药的想法:
“圣子陛下,圣子陛下。您到底是什么?使者们到底在你身上寻求什么,对你这个人类自私欲望的体现有什么憧憬?”
“但无论是什么,也都不重要了。你改变不了大群进化的方向,就算是你也扭转不了它们的本能。等到大群自发理解你并不是它们期望的圣父,那它们就会变得更强。”
罗真:“这就是你故意让我来这艘船的原因?是为了让海嗣知道我不会站在它们那边?”
罗真都几乎快要失笑了,这个狂热的海嗣信徒是真的很有想象力。
在罗真看来,阿玛雅自己就完全是傲慢无知的体现。
她一边无限吹捧、拔高海嗣这一生命体的优越性,同时作为一个在本质上截然不同的人类,又用自己的想象去更美化海嗣,这就和那些不了解拉特兰却喜欢吹捧的人完全没两样。
但就算对她说出这些话,她也只会大方的承认自己的局限性而已,狂信徒就是这点很难搞。
但这也无妨,罗真反而变轻松了:
“就算你闹再多别扭,也改变不了你是个人类的事实。我不知道你经历过多惨的事情,让你这么全力否定人类。但在我看来还是太幼稚了,你应该再多些诡辩的。”
“......什么意思?圣子陛下您觉得,我不够客观吗?”
阿玛雅眨动着长长的睫毛,似乎是有些好奇。
罗真轻巧的回答:
“你贬低人类的天性,认为这一物种已经走到尽头了。但其实哪怕到了现在,人类依然在不断挣扎吧?包括那些人恶论的悲观看法,本质依然是人类自我剖析得出的结论。人类之外的生物是不会给人类定性的,当然也包括海嗣。”
“而且你认为海嗣更加完美,更加纯粹,这个结论不也是你从人类的思想出发得出的结论吗?你又怎么知道海嗣的进化极限在哪里,它们的基因衰退周期是多少年?”
“当它们彻底吃光这个星球的资源,飞去宇宙对其他行星开始捕猎,哪怕最终吃光了所有生物......那又怎么样?你单方面擅自妄想的它们,既不会留下存在过的痕迹,也不会创造出任何事物。它们最后只能成为【自然】本身。......而什么是自然什么是非自然,这本身就是人类所定义出来的东西。”
“所以阿玛雅女士,我直接这么说吧:实际上不管是什么形式也好,你只是想看人类一败涂地吧?海嗣只是你寄以厚望的工具,在正巧的时间被你知道了而已。”
阿玛雅:“..................”
深海主教女士微微眯起眼睛,冷淡的美貌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她仿佛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情绪似的,把一切都藏在厚厚的坚冰下,真像个躲在被窝里的小孩子。
第79章圣血天使,爆诞!【大章】
阿玛雅:“......您是懂人类的,圣子陛下。真遗憾,如果您能到大群这边来,我们明明能成为更加亲密的关系的。”
那忧愁如贵妇的深海主教,好像真的在可惜没法和罗真更进一步似的,连举手投足的叹息都带着魅惑的味道。
有一说一,如果现在她是本人来见罗真,那罗真说不定还真会考虑一下,要不要把她抓起来铐上慢慢教育。
但她太聪明了,而且从头到尾都没有破绽。
她来接触的一直是溟痕构成的分身,从在格兰法洛布局的时候开始,她就谨慎挑选着接触的对象,埋下了无数地雷。
这女人很聪明,而且很卑鄙,真是个优秀的人类典范。
她当然也知道,自己这点勾引对圣子是没用的。
毕竟他身边,现在都还有两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死抱着他呢,光是年龄上的优势就足够爆杀她了。
但这无所谓,真的无所谓。
“已经都不重要了。您认为人类依然有着未来,而我认为人类是早该被淘汰的劣种。我们在这件事上,注定无法达成共识。但这都不重要了。”
“只需将时间的经纬拉高一些,我们的分歧就会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无论是悲剧、喜剧,对当事人来说多么痛苦和悲惨的回忆,一旦放到历史的远近表中进行观测,就只是一段简单的文字而已。”
罗真:“所以这是你自我暗示的办法?把没法接受的苦难,都当做历史书上的一行字来接受,保护自己这个活在当下的人不坏掉吗?”
罗真难得如此火力全开,像是要把阿玛雅刻意凝结的坚冰统统凿开,非要把她剖的鲜血淋漓似的。
而阿玛雅......阿玛雅她笑的很艳丽:
“您真坏心眼。让我这么伤心到想哭的男人,您还是第一个......但这样我就放心了。您就坚定的站在人类那边,一直否定我就好了。”
“只有这样,大群才能认清,您是否定了它们存在意义的严父、暴君。无处可去的孩子们最终会选择反抗,会在父权的暴力下走出自己的路,就像人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