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抱住小辽宁，在她身上蹭了蹭。

好软，好舒服。

商船越来越近，牧云赶紧放下小辽宁，向商船航行过来的方向招手。

这是跑东煌到重樱这条长途航线的商船，船长是个年近四十的大叔，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看不出来是哪国人。

牧云刚想打个招呼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了。

“那个……”

“呦，大兄弟你哪儿人呐，这是遇到海难了？”

听到这口音，牧云就知道可以松口气了。

自上个世纪以来，大海被一群名为塞壬的忽然出现的怪物所占据，庞大而笨拙的战舰在这些来自深海的家伙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人类依靠着几乎与塞壬同时出现的舰娘才能勉强与这些怪物抗衡，于是便衍生出了指挥官这样的职业。

由于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情况，牧云和大叔磕磕绊绊地沟通了好久才勉强用失忆糊弄过去。

船在大海上漂浮了不知道多久，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或许是同一轮的月光从天上慢慢挥洒下来，透进窗户。

牧云躺在临时收拾好的房间里，胡思乱想。

这房间本来是堆放杂物的地方，由于船上已经没有空房间，就只能将就着收拾一下，摆了张折叠床，人家能够愿意帮他已经是仁义至尽，倒也不好在要求太多。

也不知道家里现在怎么样了。

他有点想家，也不知道家里的父母怎么样了，他在外省上大学，跨越一千三百多公里，本来就很少回家，没想到这次离开家便是永别。

而且他还有个妹妹，有妹妹的人是不会想穿越的。

现在父母肯定发疯了一样到处在找自己吧？

他勉强笑了笑，泪却止不住从眼角留下来。

“指挥官？”

小辽宁奇怪地望着他，把身子靠了过来。

不知道那个船长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只给了一床被子。小辽宁靠在他身边，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没什么，快睡吧。”

他拍拍少女的头。

“听说我们这里离大陆不远，明天早晨估计就要到目的地了，还要早起呢。”

“嗯。”

她糯糯地应了声，既然指挥官不说什么，她也就不问了。

因为是指挥官和舰娘的关系，所以就可以信任，超越了久远时间的积累，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所谓的隔阂，哪怕这样的事情一点都不合逻辑，却也还是发生着。

这个世界真奇怪。

牧云闭上双眼，准备入睡。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背井离乡，心中忽然涌过来的强烈的孤寂感让他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抱住了小辽宁，一股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安心感将他淹没。

[9.003 无事发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快亮了，小辽宁睁开眼，她已经习惯了在日出的时候起床。

她翻个身下床，看了眼还在睡梦中的指挥官，默默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于是狭小的杂物间只剩下了还在睡觉的牧云。

房间外，小辽宁抱着栏杆默默地发呆。

船外水光潋滟，鱼群跟着行驶中的船，如飞蛾扑火。

过了一会，开门声再度响起，小小的舰娘走了进来，她趴在床边，在牧云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又起身走了出去，继续抱着栏杆发呆。

朦胧的光线自窗户透进来，牧云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脸。

湿湿的。

他有些发愣，这是他自出生十九年来第一次和女孩子如此近距离接触。

即使小辽宁看起来只有十六岁，似乎不满十八。

他起身坐在发硬的折叠床上，思维开始混乱。

半分钟后，他放弃了思考，起身走出房间。

“走，我们去吃饭。”

小辽宁跟在他身旁，就算知道他醒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或许有些高兴？

在牧云看不到的某个角度，小辽宁的脸颊红红的。

……

船主是个注重享受的家伙，又或者说，似乎每一个东煌人都不会在吃的方面上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