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恕我抱歉，我不能答应你。”

他说了拒绝，但那只手却仍旧在她丰腴的长腿上摩挲，一遍遍地感受着丝袜带来的触感。

这未免就让赵清虞有些恼怒。

她用力地按住他的手，眼眸眯起，如尖锐的刀锋。

沈安轻声道：“轻一点，小心伤了你自己。”

赵清虞冷声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学姐你是否太过理想化，又在想，这是不是也是你在戏耍我的一种方式。”沈安沉吟道。

赵清虞愈发用力，指尖狠狠地攥着他的手，像是要把他的皮给剥下来一样！

连柔和的声音都变得森然，竟比初见时更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不信我？”

沈安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她的腿间抽出，同时也把枕着她后脑勺地手抽开。

事实上她也已经不需要枕头。

因为过于恼怒，她的娇躯已经微微侧起，依靠着手肘抵在沙地，眼眸尽是霜寒。

于是沈安把双手放到自己的后脑勺，然后惬意地枕着它，把目光转向天上爆裂的烟花，与高挂的皎月。

“你看，你有没有发现，相信与否，只是一种感觉。”

“当你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并不是他所做的，所说的，是没有骗你，只是因为你愿意相信他。”

“同理，当你不愿意相信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在你眼里都变成了无耻地欺骗。”

沈安眯着眼，淡淡道：“人的感性是冲动的，是自私的，是自我的。”

“我也很讨厌它，但它跟事实一样，都是客观存在，并且无法改变的，除非我们都是机器人。”

赵清虞坐起身，背对着他：“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

“是你不信我。”

沈安嘴角扬起一抹自嘲：“倘若你相信我，又怎么会让我发誓呢？”

“因为不信，才需要依靠一些特别的仪式，特别的手段，来强化这种所谓的信任。”

赵清虞抿着唇，低声道：“那你连试一试都不愿意？”

“应该说，你愿意试一试吗？”

沈安反问道。

“我已经这样问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我在尝试的努力吗？”

“看到了，所以我更不能答应你。”

沈安轻笑一声：“先不说我能不能做到，如果我刚刚答应了你，你又会真的相信吗？”

“你真正觉得一个人可以一辈子都不说谎吗？”

“噢，也许你要的只是这种象征意义，就好像结婚的时候会有一双戒指，但婚姻不是靠这双戒指来维持的，就如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也不能靠这种象征意义来维持。”

“我当然可以点头答应你，这样对我也没有任何损失，我连合同都没有和你签，到时候转身就骗你，你什么都不会得到。”

“甚至在我点头答应的瞬间，这个象征意义本身，就是欺骗的造物。”

“学姐你那么聪明，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即便是这样，你也想要这种虚假的信任吗？”

赵清虞攥着小手。

她不再背对他，而是侧身，蜷缩地抱着自己。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

“是的，因为我不想骗你，更不想违背我自己的原则。”

赵清虞讥讽一声：“哈，好高尚的原则。”

“那你的手刚刚在做什么？”

她看向他，目光带着鄙夷：“你明明也需要，你明明也想要，却故作高尚地拒绝，为何不能坦率一些？”

沈安耸耸肩道：“那不是你的手贴过来嘛，我本来想松开的。”

“沈安！”

“你看，我说的是事实，而这种事实你却无法接受。”

沈安把能言善辩发挥到极致，每一句话都戳在她的心窝上：“你在勾引我，你希望我答应。”

“可你相信人在被迷惑的情况下，能做出理智的决定吗？”

“到底是为什么呢？学姐。”

“我觉得我们之间可以更真诚一些，依靠日积月累的点滴去获取我们各自想要的信任，而不是靠这种虚假无意义的口头承诺。”

“还是说，学姐你根本就觉得这种信任不重要，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完全服从你的应声虫？”

赵清虞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在月光下，这种苍白渗透到了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