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虞闷声道：“所以是争执中无意刺伤你？”

“不，是我自己弄的。”

沈安嘴角扬起：“我也拿起刀，我说谎言才是真实的，她如果要伤害自己，我也会伤害我自己。”

“如果她愿意，我可以和她一起死。”

“但可惜呢，我只是划了自己一刀，她就慌了，她不愿意我受到伤害，马上就把刀给丢了。”

“至于什么谎言，她已经不在乎这个了。”

“她把我送到医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

赵清虞抬起手，从他的怀里离开。

她忍着不可名状的，无法形容的情绪，又问向另一道伤口。

但得到的结果几乎都是一致。

沈安身上的每一条疤痕，都是女孩留下的。

准确的说，他的每一条疤痕，都对应一个不同的女孩子。

而根据他的形容，赵清虞觉得那些女孩子受到的伤，远比他身上的疤痕要深刻。

问到第五条，赵清虞已经不敢继续问了。

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转向他的胸口，他的心脏，也是最致命的一条。

“这条？”

沈安挑了挑眉，忽而有些伤感：“这条是我记忆最深刻的。”

“我以为我会和她在一起一辈子，她是那么地温柔，那么的爱我，情愿接受我一切的缺点，都不愿意放弃我。”

“我没有想要伤害她，我试着努力地和她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那晚，是她的生日。”

“我和她喝了很多酒，连我自己都醉了。”

“我没有任何防备，躺在她的床上就睡着了。”

“睡醒我发现我被捆住，真的很夸张，我的手脚都被这么大的锁链给捆住。”沈安比了比手势。

“她就在床边，安静地看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让她解开我，其实我和她都意识到了什么。”

“是的。”

沈安语气有些萧索：“她到底还是无法接受呢。”

“这一刀，就是她给我的，也是让我死去的一刀。”

“不过她给我了一刀之后，她也朝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一刀，很用力，而且毫不犹豫。”

“荒谬的是，在我将要失去意识之前，她已经在我面前死去。”

“所以。。我本以为会让她看着我死，让她感受到痛快。”

“结果却是这样，我看着她一点点失去生机，我得到了痛苦。”

赵清虞语气冷淡：“所以你被救了？”

“不，我死了。”

沈安摇头道。

“那我现在是在跟鬼魂在一起吗？”

莫名的，赵清虞的心底猛松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巨大的沉重包袱。

“我不知道学姐你信不信有来世呢。”

沈安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死了，却留下了记忆与灵魂。”

“噢，带着记忆投胎啊？”赵清虞眸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火光：“我让你老实交代，没让你编故事骗我！！”

这充满恼怒的语气间，还夹杂着满满的如释重负。

前面的每一个故事，沈安讲得都太生动，让赵清虞情不自禁地就相信了他。

直到这个故事。

他说他是带着记忆转世，赵清虞只觉得荒谬。

哪怕他的语气再动人，赵清虞也不可能相信。

由此也能推断前面他说的每一个故事，也许都是假的。

沈安眨眨眼：“不是学姐你想听故事嘛。”

他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我要听的是真实故事！”

赵清虞用力地扒着他的脸，像是故意在报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