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就被当做非法移民逮进监狱，那也很痛苦。

不管怎么样，从医院醒来时，护士们已经准确地告诉自己，她已经被自己所救。

那个少女没有死去，这就足够了。

沈安也是问心无愧。

所以他此刻提起这件事，并没有刻意地想跟赵清虞打探消息的心思在里面，不过也并非全然没有，至少有那么一点。

他还是有那么一点好奇心的。

更多的，只是一种分享，一种与亲密身边人分享过去事的欲望而已。

如果赵清虞能知晓什么，能告诉自己，让自己知晓那个少女是谁，那自然最好。

如果赵清虞也不知道，那也没有关系。

就当做是见义勇为。

他恍惚而断续的话语，让聆听的赵清虞有些茫然。

特别是他说到一半便停住，更是让赵清虞感受难受。

她忍不住摇了摇他的手臂，带着一丝撒娇：“快点说嘛。”

“我一个月之前，也就是还没有正式入学的时候。”

沈安缓缓说起：“我当时住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旅馆，毕竟要早点来学校嘛，虽然还没有办理入学，也不差这么一两天。”

“嗯，然后呢？”赵清虞紧紧地看着他。

“我一个人住在旅馆里太过无聊，便想办法悄悄地溜了进来，我想看一看我未来四年将停留的地方到底是不是真如我想象中的一样。”

“后来我在学校里到处闲逛，无意中就逛到了教学楼的天台上。”

天台？

赵清虞的表情微微发生变化，她的娇憨也稍微收敛一些，眯起眼：“嗯哼~”

“你肯定不敢相信我在天台看到了什么。。”

沈安喃喃道。

“看到了什么？该不会是看到了鬼怪吧~”赵清虞打趣一笑。

沈安哑然失笑，他扭头看向赵清虞，捏了捏她的下巴：“差一点，就真的看到鬼怪了。”

“那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女孩。”沈安叹气道：“一个站在天台栏杆的边缘，随时都准备要跳下去的少女。”

猛地，被赵清虞握住的那只手感受到一阵猛烈的力度。

是赵清虞无意识地用力。

沈安一愣：“被吓到了?”

赵清虞更靠近他一些：“有一点。。”

“哈~我当时也被吓到了，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谁。”

“但我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因为那个少女，她半只脚都悬空。”

沈安低声道：“我立马上前和她打个招呼，希望能劝住她。”

“可是我低估了她的决心，也低估了她的绝望。”

“我的声音被天台上呼呼吹拂的风声所掩盖，紧接着，她就毫不犹豫地往下一跳。”

“我的心也猛地被揪住，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已经不太记得我当时在想什么，我只知道我绝不能就这样看着她成为。。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沈安揉着赵清虞的秀发，他回忆着，并没有注意到赵清虞眸中闪烁的异彩。

“于是我什么都没有想，连犹豫都没有，直接冲上去想要拉住她。”

“可能是肾上腺素发挥了作用，我居然拉住了她！”

“我很开心，却也很忐忑。”

“当我的手拉住她的手那一刻，某种意义上说，我和她已经是连成一体的人。”

“我很怕她会把我也攥下去，但我更怕她松开我的手。”

“所以我很努力地开导她，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是。。安慰地希望她能为活着寻到一点光辉。”

“她好像对我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

“我只记得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很好看，那一刻我产生了更多的怜惜。”

“我在想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怎么可以轻易地就闭上呢？”

“我更加努力地劝说她，我无比地恳切，希望她能攥紧我的手，然后跟着我一起回来，回到安全的地方。”

“但。。我好像高估我自己的体力。。我一个人根本拉不住她。”

沈安自嘲道：“然后我和她就在重力的影响下，一同往着楼下坠落。”

“真是该死的物理，我居然还能想起重力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