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赵清虞所在的公寓楼距离D栋属实是有点距离，光是走路都得走十几分钟。

加之沈安不太认识路，所花费的时间就更多一些。

与此同时，还有另外一件事拖住了他的脚步。

当他走到一半时，他的手机铃声悄然响起。

沈安还以为是陈南楠打来的电话，也没留意看来电显示，掏出手机就点了接听。

未待沈安主动打招呼，对方便率先开口。

略显成熟的声音悄然响起，沈安顿时停住脚步，眉头下意识地皱起。

这是一个超乎他预料之外的来电者。

“沈医生吗？我是赵黎。”

赵黎？

沈安皱着眉，低声道：“您好，赵女士。”

赵黎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上次沈医生不还称呼我为赵姨嘛，怎么一个月没见突然就变得生分起来了。”

“哈~不知道赵姨特意打电话给我，有什么吩咐呢？”

沈安敷衍性地略过称呼的话题，直奔主题。

“沈医生，你还记得我向你拜托的事吗？”

赵黎轻声道。

“一刻也不敢忘记。”

“这样啊，那看来是我手下的人对您有些误解。”赵清虞洒然一笑，同时也是暗戳戳地提醒沈安。

沈安倒是不觉得惊讶，当他得知赵清虞的身份之后，自然就对赵黎的身份有所猜测。

这学校内要是没有她的眼线反而才是一件怪事。

“那不知道一个月过去，沈医生你有什么进展吗？”

赵黎的声音很温和，听着会让人不知不觉产生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沈安丝毫不觉得她此刻的真实态度是温和的。

一些尖锐的质问并不一定都需要强硬冷淡的语气，有时候温和地表现出质问，反而更令对方产生不安。

根本无需多想，肯定是赵黎安插在学校内的眼线将自己这一个月的情况都汇报给她。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这个月都埋头在艺术团这边，的确有些不务正业。

赵黎请他来是解决许亦婧的问题，结果他满腹心思都用在了赵清虞身上。

但沈安一点也不慌。

因为他早就预料到赵黎会来找自己。

毕竟她花钱雇自己来，自己却到处沾花惹草，是个甲方都不满意。

只是他没想到赵黎会在一个月之后才来找自己，这速度也太慢了。

既然预料到，沈安也早就想到了应对办法。

这个办法十分简单：哪怕学校内到处都安插着赵黎的眼线，可在许亦婧的公寓里也绝不可能有她的眼线。

换而言之，她并不能通过眼线来获取自己与许亦婧的关系进展。

她不过是借此敲打一下自己，提醒自己的本职工作到底是什么。

若是不能识破而自感惭愧，反倒落入赵黎的圈套中，陷入被动。

沈安细想片刻，张嘴就来：“赵姨，您当时委托我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一些信息没有向我说清楚？”

是的，他直接反客为主，调换过来质问赵黎。

这一个月的相处，沈安虽然没有跟许亦婧有什么深入交流，甚至连友谊都没有建立。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许亦婧的不对劲，而且是十分不对劲。

碍于赵黎的信息差，除非许亦婧和她交待清楚，否则的话，她一定会被沈安反过来夺走话语的主动权。

但如果许亦婧能和她交待清楚，她又何必找自己来协助呢？

许亦婧，就是赵黎最大的软肋，也是她最大的弱点。

赵黎的语气再次柔化一些：“什么信息？”

沈安的语气倒是变得严肃：“关于您女儿的信息。”

“坦率的说，我这一个月来都没有取得什么进展，您的女儿似乎有些抗拒交流，我的意思不是说她不跟人聊天，事实上她表现得很正常，甚至称得上毫无瑕疵，但恰恰是这种完美，才凸显她的问题很严重，因为她很敏感地就能注意到交谈中的一些信息，尤其是来自任何方面对她的试探。”

“她只会在她熟悉的节奏与规则里交流，一旦超出这个界限，她就会避而不谈。”

“她的情况，比您当初说的，还要严重一些。”

“而且她跟您的关系，似乎不太友善，这一点是我的主观判断，不知道是否正确。”

接着，沈安就做一下自我检讨：“当然，这其中也有我的失误，没有进展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当初没有足够重视，真是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