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婧轻声道：“我刚刚提的条件仍旧有效，你只要搬走就行。”

“现在？不，现在已经迟了。”沈安微微凑近一些，许亦婧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她的虚弱让她动弹不得，更何况她本身已经靠着沙发，退无可退。

“你似乎习惯了高高在上，总是颐气指使，看不起人。”

“坦率的说，你这种做法有点伤害到了我的自尊，所以，在我的自尊心弥补回来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除非你能说服你的母亲，让我离开。”

沈安放肆且大胆地再次挑起她的下巴，语气带着轻佻：“因为严格来说，我只需要遵守与你母亲的协定，而不是跟你。”

“懂了吗？”

若是许亦婧能说服自己的母亲，她根本不需要花费力气来跟沈安谈。

所以沈安这一招，就是绝杀。

因为许亦婧根本没办法反抗自己的母亲。

他只要拿着赵黎的“圣旨”，死活赖在许亦婧的公寓里，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其实这才是两人最本质的关系：沈安是赵黎的委托者，许亦婧是被迫接受赵黎的安排。

只是先前两人还能保持着表面的和谐，都没有翻脸，沈安也对许亦婧客客气气的。

而如今许亦婧率先摊牌，直接把这一层关系摆到明面上。

既然许亦婧都明说对他感到厌恶，对他的存在感到抵触。

那他也不需要再客气什么，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赵黎赋予他的特权。

你不是讨厌我吗？

那就对了。

我就偏不走，就在你面前晃悠。

彼此恶心罢了。

许亦婧微微眯起眼，紧盯着沈安嘴角的轻佻，仿佛要铭记他给自己所带来的屈辱。

“值得吗？”

她低声说道。

“值得。”

“你这是在意气用事，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只是白费功夫而已。”许亦婧面无表情。

“白费功夫吗？我不这样觉得，我会让你一点点适应我的存在，直到你完全习惯。”沈安咧嘴一笑，对此十分自信。

“你已经说完了，对吗？”

“唔，说完了。”

“那轮到我了。”许亦婧无视沈安的挑衅：“我跟赵清虞。。”

“打住。”

沈安摆摆手：“我没兴趣听你说你们之间的纠葛。”

许亦婧一愣，轻呵道：“怎么？你想等她告诉你？”

“嗯。”

沈安点点头。

“那我劝你还是别抱这种希望。”许亦婧偏过头：“她是不会跟你说的。”

“没关系，她一辈子不说都行。”

沈安柔声道：“反正对我来说，你和她到底发生过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你们两个成为敌人，而我也不需要选择什么，我只会站在她那边。”

他轻声述说着，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温柔。

仿佛只要想到赵清虞，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开心。

而这抹温柔，这抹不经任何修饰的温柔落入许亦婧的眼中，她眸子一缩，觉得极为刺眼。

不，是碍眼！

“何况就算听你说，你说的也未必是真的。”

沈安耸耸肩，有些不屑：“你这么聪明，肯定会选择对你有利的说辞。”

“她难道就不会选择对她有利的说辞吗？”

许亦婧冷声道。

“哈，我相信她呢。”沈安柔声道：“就算她说的话都是主观，我也相信她。”

“你。。”

许亦婧没来由地感到一种愤怒，一种自己被无视，被比下去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