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附近,原先的欢声笑语顿时消失,社联部和其他部门的干事顿时噤若寒蝉,连忙低头老实干活,生怕被陈南楠逮着教训一顿。
沈安有所感应地扭头看一眼,看到正在专心统计会服数量的陈南楠。
似是默契,又似是刻意。
沈安渐渐往陈南楠这边靠拢,陈南楠也渐渐往他这边靠拢。
如两条原先平行,随后又交叉的马路,在某个时刻,两人碰在了一起。
此时,沈安已经搬了大半个小时,满头大汗。
陈南楠也差不多,她身为部长却也亲力亲为,细汗黏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打湿她额头的刘海。
她忍不住轻轻地将细发撩开,再煞有其事地看一眼沈安,故作疑惑道:“看什么?”
沈安轻笑道:“还有多少啊?”
“没多少了,就剩这些。”
陈南楠拿起一捆,转身就往门口走。
的确剩下不多,差不多还有一个货架左右。
而两人搬完又回到这里,那怪异的气氛悄然形成一道屏障,令其余干事有些顾忌,不知道要不要凑过去。
念着剩下的会服不多,应该可以偷懒一下吧?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众人彼此对视一眼,便默契地走出门口,将放好的会服整理,拿上小推车。
哦不,是大推车。
将会服搬上推车,可比将会服从仓库搬出来要轻松,“风险”也低很多。
两人还在忙碌,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经悄悄安静起来。
其实沈安是注意到的。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这种气氛下,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也不愿意凑过来。
至于陈南楠。。
他不禁斜睨一眼,看她精致的侧脸,一滴汗沿着她的脸颊,从额头悄然滑落,直抵她的下巴。
她很认真。
工作的时候,还是不要想这些为好。
沈安将脑海中的杂念驱散,又拿起一捆准备搬出去。
陈南楠的认真,是装出来的。
四周的安静,门外的喧闹,她都一清二楚。
而她也没有想要干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明知和他的关系已经走向平淡,但她还是享受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
说到底,最初勾起陈南楠对他的心动,也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时的惬意与轻松。
只是现在不复往日的热切,只有疏淡如水的“搬运”。
但这也足够了。
也许。。是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刻了呢。
她想好好地珍惜一下。
等迎新晚会结束,又或是等他。。跟赵清虞的关系缓和起来。
他就会一直呆在艺术团那边。
等下次相见,便不会再有独处,都是人潮拥挤,站在各自的位置,远远地眺望一眼。
她越是这样想,心思就越是分散,就越难投入。
幸好这工作只是搬运,并无难度,哪怕机械式地操作都能完成。
而总有一些不测风云,意外总是一次次地扰乱陈南楠的心扉。
当沈安拿起一捆会服走过她身旁,准备向门口走去。
当她还装作认真地清点,再伸手拿起另一捆会服时。
无人注意的上方,却摇晃了几下。
会服有点被卡住,这让陈南楠不得不使劲几分,用力攥这一捆下来。
这一攥,在微不可见的地方,松下了一颗螺丝。
螺丝叮咚落地,放在货架上方的会服被陈南楠攥落,而跟着一同落下的,还有货架的铁框。
这是一个铁框,原本是被固定在货架上,但螺丝松了,它在陈南楠的力度牵引下,顺着方向掉落。
而它砸下来若不中要害部位,大概是不会引起什么重伤。
即便砸中要害,也很难伤及性命之类的。
但无论要害与否,痛是难以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