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陈南楠明确地说:“她不喜欢这样。”
她喜欢精神上的交融,却对身体上的亲密不热衷。
或许是太快,或许是还没放得开,总之,她表达了她的不满。
终于他也安分守己,顺从陈南楠的想法,不再寻求任何形式上的亲密,言语间有了分寸,肢体也有了界限。
他学会了改变。
而陈南楠仍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发现这样的改变,竟比不改变更令她难以接受。
沉重的酸涩感也如钝器,敲在了她的心上。
陈南楠低下头,悄悄地掩盖着她的委屈,她的手伸入袋子,从袋子拿出一些东西。
是酒精和药膏之类的涂抹药物。
原来她不止买了雪糕奶茶,还买了这些。
沈安默默地看着,一言不发。
陈南楠还在做最后的抵抗,或者说试探。
她将药膏的盖子打开,挤出一点在自己的手指,然后将手指轻轻地伸向沈安的肩,她想帮他涂抹。
而这样的举动,却遭到沈安的再次拒绝。
他再次躲开陈南楠的靠近,自己拿起那药膏,轻笑道:“不劳烦学姐你,我自己来就行。”
又是这一句,自己来就行。
这句话对陈南楠来说,她宁愿被砸到的是自己,这样的话,那安慰又关切的人,应该是他。
她用力地攥住这药膏,嘴角扬起的弧度勾勒她的倔强,连带这目光,也是紧紧地盯着沈安。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她的不满。
沈安试着用力地从陈南楠的手里攥出药膏。
但试一试,不太行。
他要是真的用全力,恐怕陈南楠要被他攥倒。
他只好放弃,将手从药膏拿开,然后收起衣服,悻悻然道:“其实不涂也没关系。”
陈南楠:。。。
这无疑又是一击重拳。
比起让她涂抹,他更喜欢自己来。
她不让他自己来,他竟选择不涂。
这种界限感的划分已经严重到宛若陌生人。
任何的肢体接触,好似都成了一种抵触。
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她还是委屈。
因为当初的自己,虽不喜欢却也没有拒绝,他凭什么拒绝?
遗憾的是陈南楠终究没有豁出去的勇气。
还差那么一点。
她低下头,冷静了下来,松开了药膏,放到他的手里:“你自己来吧。”
可怜的药膏被她用力地攥了几下,差一点就要爆开。
沈安接过药膏,挤出一些,自己给自己涂。
还别说,药膏涂在淤痕上,有种清凉感在皮肤掠过,还挺舒服的。
陈南楠已经完全低头,抱着自己的膝,就差把头埋进地底。
她无意识地在拨弄着自己的鞋带,随着酸涩的步步推进,她莫名地有种想哭的冲动。
但哭不得。
这样,会显得自己太软弱了。
不就是。。不让自己涂抹嘛。
这有什么的。
她反复地鼓励自己要坚强一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可能只是他故意刺激自己的伎俩。
是在“报复”自己先前对他的拒绝。
其实他还是关心自己的。
要不然的话,怎么会毫不犹豫地就帮自己挡住掉落的铁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