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都是这样。

自己的母亲，是天底下最吝啬的母亲。

当然，站在赵黎的角度，她是不会去察觉这些小孩子情绪的，也觉得并不重要。

她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把手提包放好，还转身问道：“没有给我准备的拖鞋吗？”

她弯下腰，低声道：“穿高跟鞋还真是不太舒服。”

许亦婧把门关上，转过身，木讷道：“你可以穿我的。”

赵黎背对着她，弯下的腰肢，紧身的包臀裙顿时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清晰。

高跟鞋随着她的指尖滑落，露出一双白皙透着红嫩的玉足。

而许亦婧对这些不感兴趣。

她只是木然地绕过自己的母亲，回到沙发上，坐着。

穿上许亦婧的拖鞋，脱离高跟鞋的束缚，赵黎顿时感到舒服了一些。

她目光四下打量，似在巡视，也似在打探。

其实她没有来过许亦婧的公寓。

这是赵黎第一次光临自己女儿的“住处”。

甚至她连这种打量，都显得这么刻意。

因为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

地板是一尘不染，所有东西摆设都被弄得整齐，没有凌乱，不见脏污。

但她非要这样走几趟，到处看一眼，不时地说几句，夸几句，似乎唯有这样，才显得她像是一个母亲，一个关心女儿的母亲。

许亦婧将她的打量看在眼里，只在心底暗暗冷笑。

她是一块坚冰，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一点点融化。

而装模作样的关心与时有时无的体贴，是她最厌恶的。

很不巧，她最恶心的假装，就出现在自己的母亲身上。

说不出那个才是因，那个才是果。

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许亦婧只希望她快点离开。

这种期待如此强烈。

但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感到苦涩和无力。

其实她幻想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也在梦中出现过很多次。

只是当现实真的发生那一刻，她才明白幻想始终是幻想，梦始终都是梦。

自己梦中的母亲，和眼前的母亲，也许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走了几圈，赵黎看到许亦婧坐在原地不动，也毫无回应的意思。

她便知晓自己有点多此一举。

哈~

她在心底叹息一声，也不再多余地装模作样，缓缓回到客厅，坐在许亦婧的身旁。

她一坐下，许亦婧就下意识地躲开一些。

赵黎眯起眼，许亦婧目光看向笔记本，她也在假装忙碌。

沉默了许久，赵黎开口道：“过得还好吗？”

真是废话中的废话。

许亦婧点头：“还行。”

“你的胃病。。”

“我没有胃病。”许亦婧斩钉截铁地否认。

“好，你当然没有，我只希望你能兼顾你的身体和学业。”

赵黎挤出一抹苦笑，柔声道。

“我会的。”

许亦婧又恢复平淡。

“您专程来一趟，是为了什么事吗？”

她敲击着笔记本的键盘，轻声问道。

“来看看你啊。”

赵黎柔声道：“昨天我得知消息，担心得不行，今天早上就坐飞机过来了。”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