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她记得了。
而且是在此刻涌现,如画面重现。
一切都变得恍惚起来,许亦婧眼神有点迷离地看着舞池中的沈安,呢喃道:“好啊~”
当时她没有答应,只是笑一笑便敷衍过去。
现在她想答应,只是他不会再发出邀请。
真的好奇怪呢,这种滋味。
诶?
裴秀冉一直都观察着许亦婧的一举一动,忽而听到这句话,只是她听得不太清楚。
“亦婧?你说什么啊。”
许亦婧没有理会裴秀冉的询问。
她支起下巴,像是在打量着,又像是陷入了沉思,她不时地颦起眉头,眸中闪烁着迟疑。
裴秀冉:。。。。
被无视的她难免有点不悦,但碍于许亦婧的身份,她也只能强忍着不发。
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老师。
许亦婧这未免也有点太目中无人了!
裴秀冉其实误会了。
许亦婧不是目中无人,也不是故意无视她的询问,而是没有听到。
是的,许亦婧此刻的全部注意力都用在整理翻滚的回忆之中,对于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
舞池中的沈安一举一动,都被她毫无保留地倒映在眼眸间。
大脑深处点滴的记忆也如雨点落下,淅淅沥沥地落在她的心间,变得清晰。
她一直以为不会记得这些无聊又琐碎的东西。
但其实她记得。
她不停地念叨着,好奇怪,太奇怪了。
为什么会记得,而且记得这么清楚。
仿佛是从他第一次踏入她的公寓,此后所有有关于他的片段,都在闪烁,都在齐声鸣叫。
于是,许亦婧渐渐明悟过来。
她眸中流转的迟疑,也慢慢地消散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被察觉的坚决。
呼~
裴秀冉可算领略到什么叫窒息的滋味。
这就是窒息的感觉。
坐在许亦婧的身边,她不能随意离开,却也得不到许亦婧的回馈,如对着一尊雕像。
哪怕真的是雕像,至少也不会限制她的自由,她可以随意地触碰,随意想躺就躺,想站就站,随心所欲。
裴秀冉宁可许亦婧是一尊雕像。
真的。
她有点受不了了。
不止是许亦婧的安静,更源于她的漠视冷淡。
在这种相处情况下,裴秀冉得不到半点反馈,也不能自由决定自己的举止,还得时刻注意着许亦婧的反应。
她必须集中精力去应付一个不会给她任何尊重的人。
这种体验,真是比坐在台下听又长又臭的领导开会更折磨人。
爱咋地就咋地吧!
裴秀冉豁然站起身,打算不再理会。
反正就算闹出什么事来,自己该说的也说了,该劝的也劝了,被迁怒也只得一个冤枉而已。
而她站起身的动静,也惊扰了许亦婧的思索。
或者说:将许亦婧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她微微扭头,看向裴秀冉:“裴老师。”
裴秀冉心底冷笑着,可算肯看我一眼了?都干坐着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你要走了吗?”
许亦婧轻声问道。
裴秀冉撩起秀发, 柔声道:“差不多也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