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踹得有点用力,这门无法自己关上。
草。
沈安有点烦躁,他将手上的东西先放好,便拿起一旁的凳子,直接抵在门旁,充当锁门的工具。
许亦婧见状,轻声嘲弄道:“你怎么不踹得再用力一点?把门板都踹下来多好。”
沈安翻了翻白眼:“那你怎么不嚷得再大声一点?让整个医院都听见多好。”
“你给我找个喇叭过来,我保证让整个医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许亦婧毫不示弱地回怼一句。
“呵,别装得毫不在意的样子,刚刚还问人家听见了什么,把人家吓得够呛。”
“也是,好让你找到机会当一回护花使者,收获一下好感,对吧?”
许亦婧眯起眼,柔声道:“这样说来,我算不算无形中做了一件好事啊?”
一分钟前还略带神经质的许亦婧,一分钟后的此刻,已经平淡如往常。
沈安懒得搭理她的挑衅,他坐下在床边,拿起消毒酒精跟棉签:“把手递过来。”
许亦婧不置可否,充耳不闻。
沈安深吸一口气,尽量压制着心底的怒气。
“别忍着,想发泄就尽情发泄出来,我受得住。”许亦婧淡淡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安叹了叹气:“你想出院?行,过了今晚,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回去。”
“我又不想出院了,我觉得这里环境挺不错的。”
许亦婧惬意地把玩着自己的秀发,似笑非笑道。
“那你先把手递给我,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行不行?”沈安伸出手,掠过她的秀发:“我现在不想跟你吵架,也不想跟你置气。”
“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健健康康地离开医院,好吗?”
许亦婧默默地看着他,看了片刻,她偏过头,将受伤的小手伸出,递到他的眼前。
而他握住,细细打量。
的确不算是什么很严重的伤势,也就是皮外伤的程度。
她暴力地将针管拔出,也连带着把手背的皮肤给撕破稍许,而且因为伤口数个小时都没有经过处理,已经很难从肉眼看清楚具体的位置。
她白皙的手背已经尽数被血色所侵染,只有风干的血迹遍布。
虽然伤势不严重,但光是想一想,都会觉得很痛。
沈安只好先把她手背上的血迹给一点点擦干,擦的同时也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她的伤口。
擦了一会,血迹被擦干净,便露出伤口。
伤口竟还有点“新鲜”,稍微用力一点去扒,还可以看到好似在蠕动的深红血肉。
沈安不免更觉得痛。
“你这样待会还怎么打吊针呢。”他下意识地吐槽一句。
许亦婧回道:“我还有一只手。”
说着,她还得意地扬起另一只小手,在沈安的眼前晃悠着。
“痛吗?”
他拿沾染着消毒酒精的棉签轻轻地擦拭一下伤口,再看她的反应。
“不痛。”许亦婧毫无方才的疯狂与放肆。
她甚至都在刻意躲闪着沈安的目光。
她好像在害怕。
不。
是在不安。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愤怒上头时把情绪都倾述出来,可冷静过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宣泄的情绪都是负面的。
所以她感到不安,感到一丝愧疚和自责。
仿佛在后悔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这样做只会让他更讨厌自己。
可是。。。
许亦婧在心底也叹息一声。
她也很苦涩与无奈。
因为她控制不住。
她有着极强的情绪控制能力,却唯独在自己在意的人面前,幼稚且脆弱得跟小孩没什么两样。